二人約定好後,便立即行動起來。
而這時,宋執安才終於了解了關於神女教和聖火宮的內情。
原來,數百年前,神女教與聖火宮本為一枝,後來聖火宮從神女教中遷徙到了中原附近,另起爐灶,之後二者就再沒往來過了。可一百年前,神女教突然來到聖火宮,說是要與聖火宮交流教義。當時的聖火宮宮主夢驚霞不便拒絕,便將對方留下,好生招待,而聖火宮的眾弟子也與神女教的眾人相處和睦,一派和樂融融。
這場教義的交流本該持續一月。但就在這場教義交流的第十五天,神女教與聖火宮發生了爭執,而她們爭執的正是數百年前聖火宮創始人毅然與神女教斬斷聯係的那一點,即聖女究竟該不該保持聖潔。
聖女,指的是教中地位最崇高的人。在神女教中,“聖女”就是聖女,就是神女教的教主,而在聖火宮裡,“聖女”自然指的是聖火宮宮主。
神女教認為,聖女侍奉的唯有神女一人而已,除此之外,無人有資格叫聖女侍奉,所以聖女自然也不當打破自己的崇高性與聖潔性,更不應當誕育子嗣,以另一人的血脈汙染聖女的聖潔。
聖火宮則認為,能叫聖女侍奉的的確唯有神女一人而已,但除此之外,聖女也有與另一人結合和誕育子嗣的資格,因為與相愛的人在一起並非是“侍奉”對方,而與所愛之人誕育子嗣絕非是“玷汙血脈”,而是延續神女的“大愛”。
兩個同出一源的教派相持不下,誰都無法說服誰,而這場教義的交流,似乎也會無限持續下去。
“那……後來呢?”
宋執安知道,這件事裡必然會有一個轉折。
“後來——”
後來,在神女教來到聖火宮的第四十六天,無論是聖火宮也好還是神女教也好,都對這個話題感到了疲憊,然而為了心中的信念,她們又不得不辯。
但聖火宮中最小的那個孩子,卻對這車軲轆的辯論生出了厭煩,在幾個聖火宮宮主親傳弟子的保護下,悄悄溜出了聖火宮,逃開了這一天的“教義交流”。而萬沒想到的是,正是這次突發奇想的溜號,竟叫她們逃過一劫,保下一命。
——誰都不知道那一天綠洲下的聖火宮發生了什麼。
隻是一陣突如其來的地動山搖後,聖火宮便毀了,而聖火宮中的人,無論是聖火宮也好,神女教也好,都無一幸免。
這樣的變故叫聖火宮的幸存者們忍不住驚呆了。她們呆呆地看著這一切,忍不住衝回聖火宮的廢墟,想要看看還有沒有幸免於難之人。
但一些人卻突然冒出頭來,開始了對幸存者的追殺。
聖火宮僅剩的弟子們護著她們的少宮主且戰且退,最後不得不尋求另一個宗派的幫助,在對方的庇護下苟且偷生,但就算如此,她們也不知道這些追殺她們的人從何而來,更不知道當年毀去聖火宮的幕後黑手究竟是誰。
宋執安聽明白一些了。
他憂慮問道:“那你如今來神女教,可是懷疑她們便是聖火宮覆滅的罪魁禍首?可瀾兄你冷靜想想,若當真是神女教動的手,她們又怎會與聖火宮一同覆滅?”
夢觀瀾道:“沒錯,一般人正是如此想的,所以除了最開始的那幾天外,我有很長一段時間從沒有懷疑過神女教——直到我知道了一百年前的神女教最開始並不準備去聖火宮。”
“這是何意?”
“神女教的核心依然是教派,既是教派,當然是要傳教的,但最開始的她們並不準備去中原,更沒想要去聖火宮,但因為她們內部數個派係傾軋爭鬥,這才不得不派出了一隊人,由當時最有希望成為下一任教主的徊風率領,前往聖火宮,試圖收回遺落在神女教外的聖火宮這一支。而正是因著這一點,才叫她們露出破綻!”
宋執安越發不解:“這不是正好說明神女教對聖火宮並無惡意嗎?”
夢觀瀾看著宋執安,無奈歎氣:“你呀,實在天真,竟然到了這個地步都沒聽出不對來?”
“你也未免將我想得太傻!我知曉你想要說神女教內幾位準教主備選鬥,排除異己,大打出手,至於聖火宮也隻不過是遭了徊風連累罷了。”宋執安有些羞惱,“我的意思是,神女教雖有惡意,但哪來這樣的實力?徊風既然是準教主,實力自然不差,而當年的聖火宮宮主也絕非庸手,神女教內哪來的實力將這二者一網打儘?聽你說,當年聖火宮的動靜隻有片刻,想來敵人的實力定然非同尋常!若神女教真的有在片刻之間就覆滅聖火宮和徊風的實力,又怎會蝸居此地數千年?”
夢觀瀾終於對這小子有點改觀了:原以為他在地下室,沒想到已經來到了第三層。
夢觀瀾道:“你說得很對,神女教隻靠自己是做不到的——但若她們是與另一些人合作的呢?”
“可那些人又是出於什麼目的?神女教能用什麼來打動這樣實力的人。”
“而這就是我們要探明的東西了。”
二人在通過氣,統一了步調後,便開始分頭調查。
隨著他們調查的逐漸深入,他們當真揪到了一百年前的線索,抓住了一個神女教教主的親信。
二人知曉此刻定然已經引起了神女教教主的注意,也知曉二人的時間定然不多了,便輪番上場,軟硬兼施,終於從這親信口中得出了更深的線索——一百多年前,曾有一位德高望重的仙長來到神女教,與神女教當時的教主交流數天,後來還對當時的準教主之一溯雪,也就是現任的神女教教主表達了善意。從這之後,溯雪的身邊似乎就有了一支隱形的力量為她所用。
“你可知那仙長是誰?!”夢觀瀾急急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