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信告饒道:“小人之聽說那位道長姓鄔,而且這還是另一位道長追到這裡,二人大打出手時叫出的罵名。他們一人叫對方鄔老賊,一人叫對方叛徒,還在大漠深處打過一場,至於其它的事,小人便真的不知道了!”
到了這時,事件越發清晰起來。
在宋執安看來,大漠本就易變,如今百年過去了,哪裡還能尋出什麼蹤跡,再加上神女教教主親信的失蹤定然會叫這位教主心生警惕,若二人此刻再繼續深入,無異於羊入虎口,於是便苦口婆心想要將夢觀瀾勸回,隻待日後尋覓更好的時機。
可夢觀瀾認為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若不趁著此刻乘熱打鐵,而是回頭籌謀,隻待到自己準備好再來,到了那時,對方何嘗不也準備好了?因此她不顧勸阻,一意孤行,定要進沙漠深處尋找二人交手的痕跡,從而推斷出那位“仙長”的身份。
宋執安拗不過她,隻得跟著她深入大漠,最後也真的找到了一些奇特的氣息,以及一個海市蜃樓般的虛影。
夢觀瀾一見這海市蜃樓便不由得白了臉,身形僵立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
可誰知此刻,那神女教之人剛好追到此地,出手擊傷了魂不附體的夢觀瀾。
宋執安見對方人多勢眾,隻能一邊向自己親愛的師父求救,一邊拉著夢觀瀾戰略性撤退。
夢觀瀾受到這一擊後,終於回神,但她不知想到了什麼,整個人都灰敗了下去,心如死灰,甚至還叫宋執安莫要多管閒事,就此將她丟下自己一人跑了就好。
宋執安簡直要被這人氣死,喝道:“當時要報仇的人是你,如今要放棄的人也是你,你就不能多堅持一下嗎?!”
夢觀瀾自嘲道:“如今這般,哪裡還有堅持的必要?”
宋執安怒極,道:“誰說沒有堅持的必要?我就是要你活著,你便是想要死,也得問問我答不答應!”
夢觀瀾也生氣了,道:“你我二人本就沒什麼關係,我是生是死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又何必來管我的事?”
宋執安喝道:“誰說我們沒有關係?!你喜歡我,我喜歡你,這就是關係!我若活著,便也要你活著,你若死了,我也不獨活,這就是關係!”
夢觀瀾心頭大震,眼眶一紅,哽咽道:“你就這麼喜歡我嗎?”
宋執安道:“自然如此!我們說好了要當一輩子的好友,當然要當一輩子,少一天都不行!”
夢觀瀾:“……”
夢觀瀾氣急攻心。
恰逢身後惡風傳來,宋執安一個咯噔,心道不妙,但就在他想要以肉/身對抗這道攻擊時,夢觀瀾卻拽下了他脖子上的玉玦,扔向那惡風!
玉玦隨之破碎,狂暴的火焰湧出,燒儘了敵人,也叫二人險險逃得一命。
“欸?原來這玉玦還能——”
“跑!”
二人繼續踏上了逃亡之路。
身後的追擊者源源不絕,二人短短半天內數次險死還生,但無論夢觀瀾如何喝罵宋執安這傻子,他卻都不肯將她丟下。
最後,在又一次被逼入絕境後,夢觀瀾拖著重傷之軀為宋執安擋下一擊,甚至神魂都險些因此碎裂。
宋執安心中大悸,仿佛痛在己心,險些要落下淚來。
而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一道酷寒的劍意橫跨萬裡,冰雪般的長劍瞬息而至,落在宋執安身前,將他麵前的這片大漠與敵人儘數冰封!
緊接著,一道青衣人影從空中徐徐落下,踏在劍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眾人,眉目間仿佛凝著霜雪。
“何事擾我?”
宋執安都快哭了:“師父!你快救救她……”
這一刻,沈辭鏡終於看到了夢觀瀾,也終於認出了她身側的斬火刀。
沈辭鏡驟然晃神,看著這萬裡雪原,和天空的蒼白冷月,竟有瞬間失去了言語。
一切像是重回初始。
而那些事,原來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