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煦覺得自己這大半夜的有夠無聊,陸慎非站著,他就這麼看著,陸慎非沒動,他也沒走。
直到酒店值班的大堂經理以為有什麼事,快步走向從煦:“?”
從煦向大堂經理擺擺手,穿過玻璃門,走了出去:“不上去?”
陸慎非回頭。
看到從煦,他也意外,不光意外,還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從煦:“?”
陸慎非不知喝了多少,神色都已經靡了,疲憊寫在眉眼間,整個人在這夜裡,透著股沒來得及斂起的孤寂感,聲音也很沉,道:“喝多了,酒氣重。”
從煦挑眉,這需要解釋嗎,他知道啊,何況喝多了有酒味不是很正常麼。
“你是不是喝多了自己走上不去?”從煦準備如果需要就幫忙搭把手。
陸慎非搖頭:“可以走。”
從煦再挑眉:“那你不上去,等人?”
陸慎非就那麼站著,兩隻手插在褲兜,於深夜中、酒店大堂透出來的燈光下,沉默地看著從煦。
從煦:“?”醉了?
陸慎非語氣平緩:“你不喜歡我帶酒氣回家。”
從煦:“……”
陸慎非終於道出了為什麼人都回來了還站在這裡的原因:“我先散散酒氣,等會兒再上去。”
可上麵不是家,隻是酒店。
他早沒家了。
而家沒了,習慣還在。
如今這個習慣,都隻剩陸慎非一個人記得了。
驟然的沉默,空氣都靜了。
從煦默了會兒,多少有點尷尬。
尬了幾秒,腦子裡靈光一閃,等會兒……
從煦:“我自己什麼都喝,讓你不要帶酒氣回家?”
他什麼時候變這麼雙標了?
或許是被他自己diss自己的樣子逗到了,陸慎非倏地抿唇笑了下。
尷尬的氣氛打破,從煦冷靜理智、好聲好氣:“早點上去吧,很晚了,明天不是還有事嗎。”頓了頓,“我以前瞎提的要求,你彆當真。”
陸慎非:“嗯。”還站著。
從煦偏頭示意大堂:“走啊。”
陸慎非依舊沒動,問:“出來吃夜宵?”
從煦無語:“先管你自己,彆管我了。”
陸慎非又靜了,露出了和會所門口分彆前一樣沉默幽深的表情。
陸慎非:“我不是‘一定要去’,你不喜歡,我也可以不去。”
不去出差,不去加班,不去應酬,不喝得滿身酒氣。
陸慎非:“我也不是想管你,我隻是想你彆掛我電話。”
“至少讓我知道,你在哪兒。”
從煦消化著這些話,同時認真地分辨著陸慎非的眼神,最後確認:“陸慎非,你真的醉了。”
次日,陸慎非皺著眉,忍著宿醉的頭疼,緩緩睜開眼睛。
從煦穿著對襟浴袍、胳膊支著腦袋,側躺在床的另外一側,隔著涇渭分明的安全距離,好整以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