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下了?誰留下了?”褚蔚藍看著方鉑禹, 開始裝傻。
方鉑禹跟著他一起裝傻:“沒留下,我又不跟你住一起。”才怪。
褚蔚藍:“就是啊,說到底大家還是同事。”
方鉑禹:“為了生意。”
褚蔚藍:“我幕後, 你前台。”
方鉑禹:“我高級打工仔, 你才是大老板。”
說完兩人碰杯,異口同聲:“合作愉快, 一起發財!”
從煦:“……”
大早上的, 有病?
都不要上班是吧?花精力在這兒唱戲?
從煦默默搖頭,拿杯子喝奶茶,上了菜就悶頭吃飯, 絕不再和這桌上任何一個廢話。
管你們什麼人什麼心、真結婚假結婚。
火速吃完,從煦擦著嘴起身:“你們吃, 我走了。”
褚蔚藍看看他:“這麼急?”
從煦站在桌邊,把剛剛吃飯時卷起來的袖口捋平扣好:“褚總, 高級打工仔都是這樣的。”
方鉑禹也站了起來。
褚蔚藍便道:“去吧,方仔。”
按照往常的習慣,這個時候,方鉑禹會把手伸過去和褚蔚藍握一下, 再貼麵親一親,以此溫馨的儀式感正式開始這一日的繁忙工作。
但剛剛兩人已經唱著戲瞥清了關係, 握手、親臉是不行了,方鉑禹便點點頭, 回了句:“好的,老板。”
對視的眼神卻黏糊糊的。
從煦心裡的白眼恨不能翻上天,轉身走人, 方鉑禹跟上。
剛出餐廳, 方鉑禹立刻問:“什麼情況?”
從煦:“我真的、就是、和他、吃頓、早飯!”
方鉑禹以為從煦還住在近郊:“你住得那麼遠, 特意起早過來?”
從煦才想起自己搬家的事方鉑禹他們還不知道。
方鉑禹意外:“搬了?”
從煦:“搬了。”
方鉑禹:“搬一起了?”
從煦解釋得心累:“碰巧一棟樓而已。”
方鉑禹為“碰巧”二字挑挑眉。
從煦預備再多話就拿車鑰匙撓方鉑禹的臉了。能不能不聯想?
方鉑禹及時打住,不問了。
拿車的時候,方鉑禹才喊了從煦一聲,在清晨澈亮的陽光下問道:“關係和感情沒辦法同步中止吧?”
從煦站在車門旁,回頭。
方鉑禹過來人的口吻:“裴苑把我蹬了之後,我還恨了他有大半年。”
會恨自然是因為有過愛。
方鉑禹說這些沒彆的意思,隻是今早遇見的巧,看到從煦和陸慎非一起,不放心:“你們現在還要一起工作,住得又進。沒關係嗎?”
從煦笑了笑,問:“能有什麼關係?”
相見眼紅?還是舊情重燃?
從煦笑著搖搖頭。
方鉑禹經驗之談:“人的感情很微妙,有時候自己說了不算,也不是開關,按鍵一關就結束。”
從煦也做了一個類比:“男生年紀小的時候都喜歡樂高,小時候也經常玩兒,後來大了,可能還喜歡,但都不怎麼玩了。”
感情、關係,確實無法同步,結束了關係,很可能感情還在,但人這一生,還被另外一樣東西深刻的影響著。
那就是,時間。
時間拉長了人的一生,一生中又有很多的階段,不是每個階段都會喝可樂玩兒樂高,也不是每個階段都會追求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前夫離婚後是不是對他還有感情,為什麼留著他的照片做背景圖,從煦都已經不想探究了。
就像他發現離婚後,也沒追認過任何人,以前發生了什麼。
時間那麼緊迫,精力如此有限,不如拋掉細枝末節,專注眼前。
從煦拉開車門,對方鉑禹無奈地聳肩:“我還是先看看怎麼把周六空出來吧。”
方大律師提著公文包從車頭前走過去:“恭喜你終於體會到了職場人的焦頭爛額。”
從煦都已經坐進車裡了,又鑽了出來,拉長脖子看方鉑禹那邊:“有沒有什麼經驗傳授?”
方鉑禹走到了他的A8旁,頭也不回:“我的經驗,有問題,找老板。”
老板卻是整個公司最忙的,當天又飛了。
從煦坐在辦公桌後舉著手機翻微信聯係人,看誰能幫忙撈一撈他的周六,正翻著,周助敲門進來:“從總,您要找家政是嗎。”
從煦看看門口:“你們陸總給我推薦了他的家政。”
周助:“是可以,一棟樓,很方便。”兩份工兩分錢,“那我給家政那邊打電話說一下,回頭可能需要您提供一下大門密碼。”
從煦直接報了六位密碼:“讓阿姨今天就過去吧,先簡單打掃一下。”這幾天都沒整理過,夠亂了。
周助愣了一下。
從煦還在想辦法撈他的周六:“怎麼了?”
周助問:“這是……八樓的密碼?”
八樓?
從煦:“我住十一樓。”
一下反應過來周助為什麼會這麼問:他的門襟密碼搞不好和陸慎非那邊是同一個。
而那六位密碼是從煦學生時代就常用的幾個數字,銀行卡密碼都是這個,陸慎非作為曾經一起分享過生活和密碼的前夫……
從煦微笑看門口,淡定的:“都忙,都懶得換。”
周助很有眼色地閃人,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從煦決定回去還記得這事兒就換個門襟密碼,不記得就算了,周六周六,他的周六!
結果是:當周,從煦沒有出差,順利空出了周六。
婚禮從白天熱鬨到晚宴,光室外拍攝就進行了三個多小時。
從煦忙得一身汗,連換了三套襯衫。
晚宴前,終於坐下歇了口氣。
當時一行人已經轉戰到了酒店,褚蔚藍在酒店樓上的房間休息,方鉑禹親自在婚宴大廳監督婚慶公司弄主題裝飾。
伴郎群坐在一起瞎聊,聊到方鉑禹和褚蔚藍,有人道:“我剛認識鉑禹的時候,他還在給褚總打工呢,一轉眼,都辦婚宴了。”
有人笑:“褚哥才有意思,當初給方鉑禹介紹過對象,完了沒成,自己貼上去了。”
一群人大笑。
又聊起這次的婚宴,說太舍得花錢了,光婚慶公司那邊就砸了近百萬了。
“有錢!”
其中一個同為律師的男人道:“做律師的業務廣麼,各行各業都有認識的人,不能這個請了那個不請。”
聊到後來,大家開始討論現在到底是方鉑禹有錢還是褚蔚藍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