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煦在鹿橙的工作步入正軌, 越來越像模像樣,每天早起,晚上歸家, 朝九晚十, 繁忙快節奏。
他適應得很快,接觸的工作也很多, 已經習慣了吃工作餐, 再在每天下午請同事們喝咖啡,下班前的夜宵也成了常態。
他還學會了開會的時候半走神,借著走神的工夫稍稍讓自己休息會兒、充個電。
大概是班上多了, 見多了的關係,費鵬程看起來都沒那麼討厭了。
從煦有時候看他, 見他那頭明顯後退稀鬆的發際線和頭頂,深感同情。
“鳥窩都比你的密實。”
費鵬程:“……”
這期間, 央湖灣徹底成了放鬆休息的港灣。
醒來,阿姨前一天準備好的簡易早餐熱一下,吃完走人。
回來,阿姨已經在白天打掃完了衛生, 做了簡單的吃食,留下寫著幾句話的字條。
前後兩周, 從煦和阿姨愣是沒見過。
有天在公司,從煦想起來, 特意問陸慎非:“家政阿姨你見過嗎?”
陸慎非:“兩三次。”
從煦心道就陸慎非那個出差頻率,一周兩三次絕對不可能,最多一個月兩三次, 結果陸慎非告訴他, 是找了這個阿姨到現在, 兩三年的時間,總共兩三次。
從煦:“……”
陸慎非認真地想了想:“短發。”
周助糾正:“是長直發。”
從煦和陸慎非同時看向周助,周助頂著老板們的目光:“上周我剛見過。”短發那已經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
從煦哈哈一笑,自嘲:“可能等我見到的時候,阿姨又換發型了。”
這話說完的次日,從煦早上落了東西,特意回家取,門一推,見到個身高中等、體型偏瘦的阿姨圍著圍裙,站在廚房水池前洗碗筷。
阿姨聽到開門聲,回頭,第一次見從煦,靦腆地笑笑,家鄉口音的普通話:“是小從嗎?”
從煦看過去的第一眼,愣住了,阿姨的臉龐輪廓和笑起來的氣質感覺,有點像記憶中陸慎非的媽媽。
從煦差點認錯人,回過神,忙客氣道:“是我,阿姨你忙,我回來取個東西。”
家政阿姨擦了手走出廚房,見從煦還在玄關,沒換鞋:“要我幫你拿嗎?”
從煦蹬掉鞋往裡走:“我自己拿。”
拿了東西出來,卻見阿姨彎著腰在玄關口,走近一看,剛剛蹬掉的鞋腳頭朝門、腳跟朝裡,擺得端端正正,方便要穿的人直接套了就走。
從煦又愣了下:“謝謝阿姨,不用這麼麻煩。”
阿姨站在旁邊,溫婉地笑笑,這次說的方言,說應該的,還說很高興多了這份工作,樓下樓上很方便,還能多賺一份的錢。
從煦也說方言,邊換鞋邊聊了兩句,問阿姨老家住哪個區,出來多久了,是不是一個人在外麵。
聊的時候,從煦忽然有種錯覺,好像麵前站著的不是家政,而是陸阿姨。
當天開會,想到那位家政阿姨,從煦往陸慎非那邊看了幾眼。
陸慎非:“?”
從煦搖頭。
過了幾天,周助特意來問,對現在這個家政滿不滿意,不滿意他再找人。
從煦當然沒有不滿意,隻是多嘴問了句:“這個阿姨哪裡找的。”
周助:“家政公司那邊推薦的,本來隻是每周打掃幾次衛生,後來因為做飯合陸總口味,就固定下來了。”
從煦心道,那阿姨的小黃魚一定炸得還不錯。
周助最後征詢:“從總?”那就定下了?
從煦:“就這位阿姨吧,人挺好的。”
又道:“工資可以再加點。”他不差錢,憑勞動力賺錢的阿姨可比他辛苦多了。
周助“呃”了一嗓子。
從煦:“怎麼?”
周助:“那個……阿姨不會要的。”
從煦:“?”
周助解釋:“阿姨家是拆遷戶,光央湖灣附近就有六套房。”出來做家政純屬閒不住,壓根不缺錢,還反過來覺得他們這種熬夜上班的很辛苦,賺的都是賣命錢。
從煦:“……”
那陸慎非當初說什麼老家人、給彆人賺不如給這個阿姨賺?聽得他還以為阿姨多需要工作多需要錢!
陸慎非卻不認了,反問:“我說的?”
從煦:“那是我說的?”
陸慎非臉不要了:“我忘了。”
從煦再問:“用同一個阿姨的意義?”
陸慎非有理有據:世麵上的家政服務有好有差、參差不齊,平時工作那麼忙,直接用上好阿姨,省心省力,降低試錯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