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若是給旁人做副將,也沒什麼緊要。
可五爺是什麼人,是一手握住朝廷江山的人。
穆行州這副將,相當於天子近臣。
詹興武如今隻是個千戶,聞言不由得目露豔羨,“副將好,副將好... ...”
穆行州在他直白的豔羨目光下,有點不好意思,卻察覺有人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瞧過去,看到了一個姑娘看向了自己。
他投去目光,姑娘眨了眨眼睛,跟他抿嘴一笑,露出了酒窩。
是詹興武的胞妹詹淑慧。
穆行州不敢看,立刻收回了目光。
此時,正有下麵的兵過來請穆行州過去,兩邊便相互道彆,分開了來。
街道安靜了下來。
附近書肆。
有幾人相互對著眼神。其中一人用書遮擋了半張臉,直到街巷裡定國公的人馬散去,他才稍稍放下來。
從放完煙花信號,衛澤言就帶人就在這個書肆等著俞姝。
但一日過去了,毫無音信。
反而定國公府的人,突然在外麵找什麼姨娘。
定國公詹司柏不是沒有姨娘嗎?
衛澤言不敢在這個關頭亂來,隻能約束了下麵的人小心些。
明日再在此處等上一天,若是俞姝還沒出現,隻能再放第二隻煙花,去下個地方再等了。
隻是時間越長,暴露的風險就高了起來。
衛澤言將方才遮臉的書放回到了書架子上麵,吩咐了人不間斷地等在此處,萬不可錯過了他們要等的人。
*
定國公府。
俞姝出門時,多滿心期待地離開,此刻被那五爺一路送回來,便有多煩悶。
就差一點。
就差一點她就走了。
但現在,那五爺送她回了府還不夠,一路隨她往淺雨汀而來。
俞姝實在不想跟他說話,好在他素來話也不多,就這麼安靜地一路走著,就到了淺雨汀門前。
俞姝規矩跟他行禮,“今日多謝五爺,婢妾先回去了。”
她說完就要走,不想五爺問了一句。
“你... ...不請我進去坐坐?”
五爺說著,低頭瞧了瞧自己的妾。
妾平日在家,並不蒙上絲帶,今日這般蒙上眼睛,一陣風吹來,絲帶隨著她青絲飄飛。
風又停下來,那白絲帶便垂落在她頸邊,在她白皙細長的頸邊輕撫。
他看住了她。
可她臉上沒什麼表情,嘴角平平,神色淡淡,他幾乎能想得到絲帶下的眼簾低垂的模樣。
果然,她開了口。
“婢妾居室簡陋,沒什麼可招待五爺的。五爺日理萬機,婢妾隻怕耽誤了五爺。”
她說完,越發垂了頭。
白皙的脖頸微彎,是拒人千裡以外的弧度。
五爺不知怎麼,心頭悶了一下。
他不由想到上次他送她來淺雨汀,她也是這般,絲毫沒有想讓他進門的意思。
還有昨日吃飯的時候,她卡了魚刺,他想都沒想就將她抱到身上來。
而她卻在穆行州來了之後,立刻離開了他。
今日也是一樣。
她好像,全沒有與他親近的想法?
冷淡、疏離,與他始終保持距離。
五爺默了默。
可這不是他想要的妾室的規矩嗎?
但他為什麼隻覺得,心頭的悶更重了幾分?
興許不是她的問題,而是他自己。
五爺背在身後的手握了握。
最後看了自己的妾。
“你說的對,我不該耽於此,你回吧。”
他說完,就見她神情無波地行了禮,轉身走了。
而他背在身後的手,又不由自主地握緊了幾分。
他也當即轉過來身去。
一陣風從河對岸的冷武閣吹了過來,詹五爺靈台清明了幾分。
是了,他對一個妾室,本不該有任何上心。
他大步向冷武閣的方向走去,風將他的衣擺吹得呼呼作響。
可風沒吹散他心頭的悶窒感。
那感覺反而更重了。
... ...
接下來的一連幾日,五爺都在冷武閣,一步都沒踏出來。
夫人和老夫人都已經習以為常了,派人去勸了兩句。
俞姝沒有什麼立場,也沒有什麼心情,甚至連河邊吹風都不去了。
她隻一心想著,如何再尋機會離開,並不知道那五爺在冷武閣裡,比之前更加陰鬱,連書房的門都沒踏出一步。
如此一連幾日,除了涿州詹氏三人來給老夫人和夫人請安,府裡安靜到了極點。
俞姝知道,按照約定,放煙花的人三天內等不到她,便會離開約定地點。
俞姝去不成那書肆了,隻能盼著他們不會這般輕易離京,再放起第二支煙花,與她隔空約定第二個地點。
她沉下心來等第二支煙花。
煙花沒等來,卻被夫人叫去了正院。
作者有話要說:五爺:我不該對一個妾上心,我該反省。
作者:... ...那你可好好反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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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明晚9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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