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緣分(2 / 2)

齊豫白把元寶放她手上的時候提醒了一句。

可即便蘭因早就做好了準備,真的接住的時候還是沒忍住愣了下,這……也太重了。她一邊小心翼翼給懷裡的元寶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一邊忍不住和齊豫白小聲說道:“它怎麼比麟兒還重啊。”

她感覺快有兩個麟兒重了,這起碼得有十五斤吧。

齊豫白聞聲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著蘭因,眼中全是星星點點的笑意,“嚴明若曉你這樣比喻他的兒子,指定又得生氣。”

蘭因想塗以辭的性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未說什麼,隻低頭去懷中的元寶,蘭因原本以為它一定會掙紮會跑掉的,畢竟齊豫白剛把它放她懷中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它的耳朵都豎了起來,脊背也呈出弓形,可這會……她著懷中的元寶,它已經沒了最開始的忌憚和不適,也沒跑掉,原本豎起的耳朵重新服帖下來,先前呈弓形的脊背也癱軟下來,隻是鼻子不道在嗅什麼,一個勁地往她懷裡鑽,一邊嗅一邊還拿眼她。

“它這是……”

蘭因有些疑惑。

齊豫白卻道為何,這世上原本就不止人道念舊,萬物皆有靈,貓也一樣。眼元寶已經徹底收起攻擊和防禦埋在蘭因的懷中,甚至還舒適的閉起眼睛,他抬手,輕撫它的毛發,而後迎著蘭因疑惑的目光與她說,“它在嗅自己的主人。”

陡然聽這一句,蘭因雙頰微紅。

她發自和齊豫白說清楚後,他就越來越不道遮掩了,正想說他一句,卻他此時目光冷靜,未半點調笑,竟不像她想的那般,映著頭頂忽明忽暗的燈火,蘭因與他四目相對,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她鴉翅似的睫毛在齊豫白的注視下抖了幾下之後忽然垂落,指尖似探什麼似的往元寶的脖子處伸過去。

元寶正舒服的閉著眼睛,陡然被人碰脖子不由睜開眼,瞧是蘭因,它倒是也沒做什麼,雖然不道她要做什麼,但它還是任由她把自己脖子上的毛發撓開了一點……

於是那邊一處梅花形狀的白便曝露在蘭因的眼中。

凝視那塊梅花形狀好一會,蘭因的指尖都在微微顫抖了,不道過去多久,她忽然仰頭,像是求證一般朝齊豫白去,“它是……”

齊豫白摸了摸她的頭,而後在她的凝望下點了點頭,“就是你小時候養的那隻。”

砰的一下。

腦中仿佛憑空多了許多前被她遺忘的記憶。

被她荒蕪廢園中撿的剛出生連眼睛都睜不開的小奶貓,著它一天天長大會走路朝她蹣跚走來的小奶貓,最後不得不被她送走,它像是感什麼,琥珀色的眼睛裡溢出淚水……

“表小姐彆擔心,小的交給了一位小公子,那小公子著心善一定會好生照顧小貓的。”她終於記起了當年那小廝與她說的話。

“你就是那位小公子?”

蘭因淚眼婆娑著齊豫白啞聲問道。

齊豫白一麵點頭,一麵拿拇指擦掉她眼角的淚。

蘭因不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她隻輕聲呢喃,“這還真是緣。”誰想齊豫白養了十多年的貓就是她小時候被迫送走的那一隻?

“如果不是緣呢?”

耳邊傳來男人的聲音,蘭因怔怔抬眸,“什麼?”

想他今早與她說的那些話,道齊豫白這是要與她說為什麼會喜歡她了,她心臟忽然跳得很快,嘴上卻沒再說話,而是靜靜地凝望他,著他給她一個答案。

“先進去?”

齊豫白卻沒立刻給她解惑,而是問她。

蘭因點了點頭,暫時壓抑住心裡的緒跟著齊豫白進屋,除了蕭業,她還未進過彆的男人的房,走進屋中,即使道四處打量不夠禮貌,蘭因還是忍不住想齊豫白住的地方,與她想象中差不多,齊豫白的房與他的院子一樣都無多少裝飾堆砌,隻有牆上掛著幾幅字畫,臨窗放著幾盆吊蘭盆栽,唯一讓蘭因意想不的也不過是牆上掛著一把劍,銀劍紅穗,表麵乾淨明亮,來應該不是閒置之物。

她在打量房的時候,齊豫白在給她倒水。

夜裡喝茶不易入睡,他便給蘭因準備了溫水,茶盞放桌上的時候,他蘭因凝望那把長劍便跟她解釋了一句,“小時候身體不好,便跟著先生了一段時。”

“你若喜歡,下次我舞給你。”

蘭因習慣性想拒絕,但著齊豫白在燈火下向她時的黑亮雙眸,還是沒忍住自己內心的向往朝他點了點頭。

“好。”

她輕聲應他,嘴裡還跟著一句,“那時候,我給你撫琴。”她在還沒嫁人的時候就曾想過這樣的生活,她在一旁撫琴,而她的夫君在樹下舞劍,原本以為一輩子都不會發生的事,沒想……

她的眼中也含了向往的笑意。

齊豫白笑著應好,他朝她伸手,蘭因正想給元寶換個姿勢方便把手交給齊豫白,便它像是感什麼睜開眼後了他們一眼,而後輕快地蘭因的懷中跳下。

“哎——”

蘭因不道它要去做什麼,正想去追它,卻被齊豫白牽住手,“沒事,它不會跑遠的。”

果然,它隻是換了個地方躺著,蘭因便也沒去打擾它,隻了一會便由齊豫白牽著她的手坐了一旁。坐下的時候,先前的疑問和困惑便重新縈上心頭,她轉頭向齊豫白,“你剛剛說的……”

齊豫白坐在臨窗的位置,外麵清冷的月色透過軒窗落在他的身上。

他道蘭因要問什麼,也早就做好把一切都說與她聽的準備,但著這雙黑白明的眼睛,他一時竟也有些不該何說起。

齊豫白來不是口笨舌拙之人,兩年前,大遼來賀大周天子壽辰,曾故意刁難大周臣子,那個時候他進官場不久,官職也低,不過是受翰林院李大士的重跟著鴻臚寺的那群人一起去迎接大遼來賓,這些年大遼雖然不似先帝時那般囂張,但骨子裡的傲慢還在,說是友邦,但每次來大周都眼高於頂,那次他們來大周就拿了一個不道哪裡尋來的難題,一副“都說你們大周人濟濟,卻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解答不出”,齊豫白其實不喜歡引人注目,多活了一世,更讓他道該怎麼隱藏自己的鋒芒,可他雖熱不喜歡惹事卻也未怕過事,那日齊豫白以一人之力解了大遼給大周出的難題,他的風采至今還被不少人傳道。

可此時著他心愛的姑娘,他竟笨口拙舌,不該怎麼說。

最終,他也隻迎著蘭因的注視,握著她的手,沉默一瞬後說道:“你讓我想想,該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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