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大結局海清河晏,萬事皆安。【含大婚……(2 / 2)

轉的時間就到十一月了,再過十三天,她就成親了。她所有的注意都放在了即將到來的大婚,何況婚期將近,她接待的人也越來越多。

最先抵達汴京的是她的外祖母和舅舅。

他們這次是來汴京定居的,帶來的人和東西自然不,光搬運那些東西就喊了十幾輛馬車。

蘭因本想讓外祖母陪她一起住。

早前齊祖母和她商量過後,讓人把顧宅和齊府的牆壁鑿出了一道月門,蘭因想著,即便以後嫁到了齊府,去看外祖母也方便,可老不肯,非跟著舅舅一起住,美其曰是了管這個不聽的兒子,從前她有一大家子管,王觀南又得打理王家的商號,忙,他不肯娶妻也就算了,可如今……她自然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縱容下去了。

蘭因法。

好在王家在汴京的宅子距離甜水巷也不算遠,她平日過去也方便。

蘭因二批接待的是她的大表哥和表弟,他們是一道來的汴京,來的那天,蘭因和齊豫白還特地抽空去王家用了飯,隻是席間,蘭因發現大表哥心事重重,不似從前那般愛笑,後來問起外祖母才知道那日下毒的事,大表哥還是知道了。她還知道分家之後,大舅母便自請去了王家家廟,外祖母勸了幾也沒勸動。

……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

蘭因邀請的人也就沈鳶還遲遲未曾出現,見十一月十三越來越近,蘭因也不清楚這位故友會不會出現了。

*

雁門關。

蕭業是三日前接到的信,信是他母親寫的,信中說,顧情來雁門關了。幾乎是一看到這句,他就下意識皺眉,緊隨其後是法言喻的厭惡和不滿壓在心頭,他以自己跑到雁門關,顧情也就能明白他是什麼心思了,她是還想做世子夫人,那就繼續待在伯府好好做她的世子夫人,若不想,他日問他一份和離書,他也會二不說立刻就。

可誰能想到她居然偷偷跑出來,來找他了。

雖然二封信中已經說明她已經被找到,不會有危險,但蕭業還是覺得煩躁。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情緒了,在雁門關的每一日,他過著猶如苦行僧一般的生活,枯燥、乏味,這裡沒有汴京的繁鬨,有的隻有一望際的黃沙,可他卻很喜歡這個地方。

這個地方讓他心生平靜。

可如今這一份安靜又被破壞了。

估算日子,從汴京出發,顧情應該也就是這幾日抵達了。他沉默著把信紙燒掉,繼續拿起木雕做手工,這是他近來才有的愛好,此刻他雕得是一個四、五歲齊劉海的女孩,偶爾有人瞧見,他也隻說是親戚家的孩,這裡的人遠離汴京,縱使知道他的身份也不可能清楚他的情況,就連周安也不知道這是時候的顧蘭因。

他不敢讓人知道他和她的關係,更怕蘭因的聲因他受損。

可他實在想她了。

他想那個喊她“阿業哥哥”的蘭因。

“世子。”周安拿著饢餅打簾進來,看到蕭業跟從前似的低著頭做木雕,也不意外,他雖然不清楚這個女孩是誰,但直覺讓他知道這和顧姐有關,不敢多說,他把饢餅遞過去後,搓著手放在火爐上烤火,忍不住吐槽道:“這地方比咱們汴京冷多了。”

蕭業停手抬頭,“你其實不用陪我留在這。”

這,蕭業不是一次說,周安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他嘿嘿笑道:“屬下從就跟著您,您在哪,屬下就在哪。”

蕭業沉默。

放下木雕吃起饢餅,吃了兩口,忽然問,“今天是初幾?”

陡然聽世子問起這個,周安也愣了下,算了下才答,“應該是十一月十二吧。”他剛想問句怎麼了,突然想起十一月十三就是顧姐和那位齊大人成婚的日子。

果然瞧見世子沉默的臉,他本想開口寬慰幾句,又說不出。

隻能默默烤火。

這天晚上,蕭業原本以自己會睡不著,沒想到才沾上枕頭不久就睡著了,他又做夢了,看到蘭因的那一刻,他的心情忽然變得很平靜,他以又是像從前那樣夢到他和蘭因的從前,和蘭因分開的這段時間,他隻能在夢裡溫他們恩愛的過往。

他夢到他帶著顧情府的那一日。

幾乎是在看到顧情的身影時,他就忍不住皺眉,他想讓顧情離開他的夢,可夢又豈是他能控製的?他隻能壓抑著情緒希望快點過完這一段,可漸漸地,他卻發現不了。

夢中的蘭因沒有質問,沒有讓他選擇,而是在短暫地沉默後答應下來,她親自顧情選擇院落,分派下人,怕她委屈還特地囑咐府裡的下人。

怎麼會這樣?

蕭業皺眉,覺得這一切荒謬了,可這一份荒謬中,他又覺得應該是這樣的。

依照蘭因從前的性子,這樣才。

心臟忽然跳得很快,他掙紮著想醒來,但就像是被夢魘魘住,他怎麼都醒不來,隻能被迫繼續看下去。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副他從未想過的景象。

夢中。

他受顧情所托,以假成親的義娶了她了她庇佑的地位。

可在蘭因的日益冷漠和顧情的溫柔細語中,一次醉酒,他和顧情睡在一起,自此,一發不可收拾。原本顧情說等事情了結,她就離開,可發生這樣的事,他怎麼可能再趕她走?因愧疚,他顧情更加虧欠,想和蘭因說清楚,但每次和蘭因見麵,她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驕傲讓他不肯跟蘭因低頭,兩人的關係也就越來越差。

直到大佛寺事件,他和蘭因徹底鬨翻。

他一直都知道齊豫白是喜歡蘭因的,每次見麵,齊豫白似有若的目光讓他心生不舒服,幾經調查,他查到齊豫白時候曾在王家住過,更查到一向不喜歡熱鬨的齊豫白,但隻蘭因參加的宴會,他隻有空一定會到。

如果大佛寺中換作其他男人,蕭業也許不會有那樣過激的反應。

他和蘭因夫妻多年,豈會不知道她的性子?偏偏那人是齊豫白,那個蘭因偶爾提起時有誇讚的男人,嫉妒、憤怒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所以他不顧蘭因解釋,瘋了似的做出那樣法挽的舉動。

他看到大雪紛飛的夜裡,蘭因失望地看著他。

燈火搖曳,她裡的祈求一點點變成冷漠,最後她什麼都沒說,雙手撐在雪地上撿起那紙休書站了起來。

蕭業喉間發出嘶吼般的聲音,他想掙脫這個桎梏,想狠狠揍夢中的自己一頓,他想去牽住蘭因的衣角,想讓她走,可他什麼都做不了,他隻能睜睜看著蘭因離開。

夢境的最後,是蘭因葬身火海。

他睜睜看著蘭因被大火一點點吞噬。

看到這的時候,蕭業已經麻木了,即使他已經可以睜開睛,即使他的身子已經不再桎梏,可他卻依舊一動不動躺在床上,軍賬外頭是晨曦破開灰藹的雲層,瀉下層層金光。

難得一個好晴日,蕭業卻仿佛身處凜冬。

周安打簾進來,看到蕭業居然還沒起,不由麵露驚訝,“您怎麼還沒起?”

他說著人準備洗漱的東西。

忽然聽到身後傳來蕭業的聲音,“周安。”

“在。”

“你信輪嗎?”

“什麼?”

周安一愣,“輪?”他重複蕭業的,見他閉目點頭,他搖了搖頭,答道,“不信。”

“是嗎?”

蕭業沙啞著嗓子說道:“我以前也不信。”

……

蘭因不知道蕭業發生了什麼。

她忙了,天還沒亮,她就起來沐浴洗漱,然後由全福替她梳頭開麵,才換完婚服,過來參加婚禮的親友也都過來了,不大不的一間屋子擠滿了人,李簪月、蕭思妤、周朝芳姑嫂,汴京城裡但凡數得上姓和蘭因有些關係的今日都過來了,她的嬸嬸和二舅母、三舅母也來了,大舅母雖然人沒到,但禮也送到了。

這會幾位長輩和王氏以及蘭因的外祖母在外頭招待賓客。

蘭因則在屋中和李簪月等人說。

陪著她們說了會,見時間快到了,蘭因被人帶著去補妝的時候抽空問了一句,“沈鳶還沒來嗎?”

時雨搖了搖頭。

蘭因知道沈鳶的性子,她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到,如今還沒來隻怕是半路有事耽擱了,但這種時候也派不出人手去找,隻能讓時雨派人去門外看著些。

幾乎是聲音剛落,外頭便響起爆竹。

爆竹一共有兩輪,一輪是迎親,代表新郎官來迎親了,二輪則代表送嫁,代表新娘子出門了。聽到外頭劈裡啪啦的聲響,伴隨著孩子的唱賀聲,蘭因原本還沒什麼的心情忽然變得緊張起來。

……

門外。

齊豫白穿著一身大紅婚服,騎著白馬。

陪他同來的都是汴京城數一數二的青年才俊,魯國公府的二爺塗以辭,城防營的將領陸隨風,還有國子監司業溫良玉……這一行人有有武,攔門的王成玉看著齊豫白那張熟悉的麵孔不由有些發怵,“這,咱們能行嗎?”

聲音才落下,王觀南就恨鐵不成鋼地了他一栗子,“平素我怎麼你的,不管能不能行,都得讓人看著我們很行。”

顧聞安也搖了搖頭,“阿玉,你這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啊。”

王成玉抱著頭,聲嘟囔,“那叔叔和聞安哥這麼厲害,你們跟姐夫比試好了。”

“嘿。”

王觀南和顧聞安視一,紛紛手癢想揍人。

還是王成則笑著說了一句,“叔叔,聞安哥,我們先攔門。”這才阻止了兩人的暴行。

說間,齊豫白一行人也走到了跟前。

曆來成婚都有攔門一說法,顧聞安率先出招,可齊豫白這邊有有武,幾乎都不用齊豫白出馬,就解答出來了,後麵是王成則,他跟齊豫白也是自一起長大的好友,這會拱手問好之後也出了一個題目,這次是齊豫白親自答的,答完之後,圍觀的一眾人紛紛鼓起掌。輪到王成玉,他而言,齊豫白就是人家的孩子,自不好好讀書的時候,他娘就喜歡拿齊豫白來說他,這會他率先喊了一聲“姐夫”,一副生怕齊豫白秋後算賬的模樣,見齊豫白因他的稱呼眉含笑,這才放心出題。

他出的就很簡單了,讓齊豫白做三首催妝詩,不能讓人幫忙。

齊豫白這些年在朝官,很作詩,但從前在詩詞一塊也是有的,他幾乎都不用想,張口就連著做了三首詩。

他是景德八年的狀元爺,更是幾十年難出一個的三元老爺,他的詩自是受到了一眾褒獎,甚至有人當場讓人準備筆墨紙硯抄寫下來。

事情傳到蘭因耳中的時候,自是引起了一眾人的笑鬨。

“這好好一個婚禮,被那些迂腐書生弄得倒像是來參加清談的。”有人忍不住笑道。

蘭因也在笑,她端坐在椅子上,滿麵笑容問來傳的丫鬟,“那舅舅出了什麼題?”

“舅老爺……”丫鬟有些難言。

被人追問才開口,“舅老爺讓姑爺當著眾人喊他三聲舅舅。”

滿屋子的人聽到這麵露怔愕,半晌後紛紛歪著身子大笑起來,“都說王家這位四爺最是不羈,咱們這位姑爺碰到他也是難敵其手啊。”

蘭因也笑得奈。

說間,時雨忽然過來了她一個消息,“子,沈姑娘來了。”

聽到這個答案,蘭因總算鬆了口氣,正想說什麼,外頭卻響起了一陣哄鬨聲,齊豫白來了。

他這一來。

原先閒的一群人紛紛站了起來。

“快,快,快!紅蓋頭。”匆匆忙忙間,蘭因被人扶著坐到床上,還沒反應過來又被人蓋上了紅蓋頭,視線被遮住,什麼都看不到,隻能看到交握在一起放在膝蓋上的手,心情再次變得緊張起來,在砰砰砰的心跳聲中,蘭因聽到門被打開,聽到齊豫白被人笑著迎了進來。

明明那麼多人。

可在那個腳步聲響起的時候,她還是立刻就認了出來。

她看不見,卻能聽到那熟悉的腳步聲在向她走來,透過蓋頭也能察覺到他站在她的麵前,即使看不見也能感覺到一抹安心,盛媽媽笑著遞來紅綢,她和他一人牽著一角,而後被眾人迎著走了出去。

冬日暖陽,晴光燦爛。

在那此起彼伏的恭賀聲中,蘭因聽到耳邊傳來齊豫白的笑聲,他說,“因因,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心臟再一次輕輕跳動起來。

不是先前的不安,而是帶著滿足和歡喜。

周遭熱鬨萬分,比上一次雖然熱鬨卻也冷清的婚禮,這一次,她有高堂可拜,有親朋好友一路送,有良人可托,她不再彷徨不再不安。

那年隆冬,她從金尊玉貴的世子夫人成了人人唾罵的人,即使重活一世,她也以她的一生就這樣了。

可齊豫白的出現了她限的希望。

他讓她的心重新變得滾燙起來,也讓她未來有了美好的期待。

他用實際行動告訴她,即使被人拋棄也沒關係,永遠信自己愛自己,你不是不配得到愛,你隻是遇錯了人,好好活下去,你會發現這世上總有屬於你的獨一二的偏愛。

有風吹過。

帶來一聲聲的祝福。

蘭因側頭,她看著齊豫白的方向,輕聲說,“我也是。”

她等這一天也很久了。

——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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