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啊”了聲,這才想起自己胳膊上為了引蛇上鉤被攥出的幾個漆黑指印。之前走得匆忙也沒顧得及處理,最開始還有點疼痛,等到後麵就沒什麼感覺了。
但依現在的狀況,當然是能越完備越好,她乾脆起身跟舒菁進了裡屋。
早就親身經曆過數回,對方的醫療水平自然是不可謂不精湛的,不多時,那燒灼般的痕跡就已經消去大半。舒菁坦言她目前隻能做到這地步,但剩下的應該在這兩天就能自然恢複。
“那就夠了。”
顧淺活動了一下手腕,“既然那麼說,那入口的事也就拜托你們了。”
“當然,”舒菁挑眉,“隻要你信得過。”
顧淺對此隻是付之一笑,事到如今經曆過這些,還有什麼信得過信不過一說。
畢竟經過了那麼幾番爭鬥,一旦放鬆下來,強壓下的疲乏就一股腦兒地湧上,擠得人隻想連連打哈欠。她出去跟其他人打了聲招呼,又警告似的瞥了童謠一眼,後者馬上一縮脖。光看他那轉來轉去的眼神就猜得出這小子在謀劃什麼,無非是現在自己就巴不得留在這,有人給找入口那不蹭白不蹭,應該也搞不出來什麼事來。
這一夜姑且就這麼歇息過去,第二天一早——還不能這麼說,畢竟外麵依舊黑漆漆一片,隻是難得找到的時鐘在兢兢業業地工作罷了。
總之,當各睡各屋的都起床以後,楊桃已經用從冰箱和冷藏庫裡搜羅來的食材準備了還算豐盛的早飯。儘管絕大多數都是速食食品,也算是在這廢都裡難得的體驗了。
除了舒菁和周德如真依昨日所說外出,童謠也被黎爍提溜出了門。她倒不懷疑他能製得住他,槍口抵一下就夠老實的了。
一天的時間也過得很快,快到顧淺都感覺自己這還沒清閒多久,鐘表上的指針就走了一大圈。
兩夥人幾乎是前後腳回來的,而且從神色就能看出來鮮有收獲——童謠一進門就神色懨懨地栽倒在沙發上,黎爍也是無趣地一聳肩,用行動代表了所有答案。這樣一比較,稍晚回據點的另兩人似乎成果還更大些。
“簡單來說,”周德如言簡意賅道,“我們碰上了幾個彆的玩家。”
一語既出就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隻除了跟他同去的舒菁。
“確實有那種不死心的……要說普通的也就算了,也有人相信說不定爭鬥——或者更過激——就能頂替對方拿到資格。”
“反正現在跟他們也講不通什麼,時間也緊張,沒工夫糾纏。”舒菁冷靜地說,“還是先專注我們自己這邊,儘量彆碰到那些人就好了。”
她又道:“所以,按照之前的分工,東西各一的臨近街區都找不到任何入口。”
“往好處想,按電視上那家夥的說法,又難找到這種程度,入口應該不是具體對應到人數的。”
黎爍斜托著腮插話進來,“所以找到一個就夠了,但反過來說,要是一個都找不到……”
顧淺:“……”
不至於六個人都這麼衰吧?
最終商議的結果依然是她和楊桃繼續留守,另外四人繼續今天的兩兩分組,不過,要是到中午還沒什麼結果,那就全員出動,剩下的時間可浪費不起了。
所幸在離正午還有半個鐘頭的時候,舒菁和周德如那邊傳來了佳訊。
據說他們是總覺得哪裡有些遺漏,於是重新進入某處爛尾樓,上下搜尋一番後,發現了裡頭被釘子和木板封起來的地下室——然後,入口就在其中。
高懸如達摩克利斯之劍般的心頭大患就此解決,也能徹底鬆口氣。儘管隻餘下大半天的時間,充分的睡眠依然是無法比擬的休憩,顧淺養精蓄銳到現在,終於感覺到了久違又徹底的精力充沛。
雖然時候還早,但為了避免讓人截胡,他們還是早早就到了那處爛尾樓,當然,一如既往地手電開路——周德如倒是一直都守在原地,見自個兒等的人到來就掀開了搭在上頭聊勝於無的木板。
一個個下餃子似的沿著牆上的爬梯下到地下室,走在最前頭的顧淺就看見了那處所謂的“入口”。雖然那最後一位“引路人”從未說過它到底長什麼樣,但隻要實地親眼看過就會理所當然地認為不會有彆的樣子了。
牆上裂開了道一人多寬的閃電狀裂縫,而且,顯然通往的是更超現實的地點——裂縫內漆黑一片,還隱隱向外閃著泛黑的微光。
黎爍見狀也隻是揚眉打量了會兒,然後就揣兜靠在牆上假寐起來。童謠更不必提,抱著自己的書蹲在角落能有多摸就有多摸。倒是非要送到這兒來的楊桃,擔憂地皺著眉,一會兒看看那道裂縫一會兒瞄瞄顧淺,最後憋出來句“小心點兒啊淺姐”。
“行了,”顧淺歪歪頭,反而是她失笑起來,“這種話就不用說了,你們留在外頭的也當心點。”
前頭都已經發展成了那樣,這種氛圍下應該不會萬事太平。
時間到了,那道完全足夠容一人通過的裂縫也發生起了奇妙的變化。
黑光轉白,雖然明亮但還不至於刺目,顧淺最後瞥了眼沒有準入資格的其他人,權當算是暫時的告彆,見另兩人也向她點點頭——他倆也不是多話的性格。
她深吸一口氣,首當其衝地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