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謠:“………………”
“……那也比碰不上強。”他訕訕道。
嘴上這麼說,他行動上倒也老實了許多,悶不做聲地跟著向前走去。
在牆後延伸出的通道算不得狹小,但也說不上有多寬敞——差不多正好夠五個人並肩而行。而當他們走出十米左右的時候,綴在石壁上的火把就像是感應到有人來了似的,“噗”地一聲自發燃起。
火苗攢動,升出嫋嫋白煙,照亮了前方的通道以及岔路口。
“又來。”黎爍嘀咕。
也無怪乎他作此感想,顧淺腦海裡冒出的也是同樣的倆字,那座古堡裡發生的事都還曆曆在目,隻是當時那些鏡子算不得什麼正經迷宮,想要破陣也隻需取巧……現在則不是。
厚重高聳的石牆足有三層樓那麼高,顧淺試著摸了一下光滑無比的牆麵,越發斷定想要爬過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她又抬起頭,仰望到的上空與其說深不見底,不如說是被一層薄薄黑霧所籠罩,那其中又隱隱有什麼在攢動,正好與牆頂齊平,完完整整地把投機的路給封死了。
他們正對麵就是個丁字路口,分成左右兩邊,而正對著的牆麵上寫著幾行殷紅如血的花體字。
【各位參賽者們,歡迎光臨。】
【活著來到迷宮儘頭吧。】
【當心你的頭頂。】
【當心你的左右。】
【當心你的背後。】
盯著這一小段乍看簡直是故弄玄虛成分占多的血字看了一會兒,顧淺收回了目光。
“怎樣,”她說,“左還是右?”
黎爍:“這時候分頭行動才是下下策,隨便選個方向就好了。”
說著他就蹲下|身去,從兜裡摸出根大約是路上掰下來的樹枝,豎在地上一鬆手,看著它倒下的方向,“左邊。”
童謠:“……”
過於隨便了吧!!!
他敢怒不敢言——說實話也沒敢怒——見顧淺對此無所謂地點點頭,也隻得認命地抱書跟上去,畢竟在這中還不知道裡麵究竟塞了些什麼鬼東西的迷宮裡,落單就正如對方所說與送死無異。
遠遠地似乎能聽見點人聲,飄忽而過就沒再留下蹤跡,簡直教人懷疑是自己的幻覺,但這座迷宮裡除了他們以外還有其他玩家是肯定的。隻是眼下拐進左邊的通路,響徹耳畔的隻有幾人零散的腳步聲和火焰靜靜燃燒的響動,一時間竟頗有幾分寧靜祥和。
考慮到眼下狀況……還不如說是暴風雨前的平靜更恰當。
“等一下,”顧淺忽然出聲,“那邊有東西。”
另兩人也隨之停步,看她走到那處死角撿起了一個……巴掌大的淺黃色球狀物,上麵寫著個鬥大的“豆”字。
童謠:“……這啥?”
顧淺倒是乾脆,她摸到外殼上的縫隙,就直截了當地用力一扣——
所幸她眼疾手快,不然裡頭的唯一一粒豆子就險些直接滾落了出來。誰也想不到那麼大的容器裡就裝了這等小的東西,顧淺撚起那粒豆子,對著火光看了半天,愣是沒瞧出什麼名堂來。
黎爍也湊近過來,揚眉,“大豆?”
“嗯,”顧淺將它裝回去,“還是烤——”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她的話。
聽那跌跌撞撞的聲音,就像是有誰慌不擇路地在奔逃,三人齊刷刷向前方望去,就見那裡岔道口的牆後突然探出個腦袋來。
是個陌生男人,寸頭留得極短,顧淺意識到大概是其他進入這座迷宮的玩家。對方同樣看到了他們,臉上還不及露出片刻的放鬆,又馬上被焦急和慌張占據。
“救、救救——”
——我。
他應當是想那樣說的,隻是在這之前就被掐住了嗓子。
也不儘然準確,因為脖頸上分明沒有被施加任何力道,取而代之的,被連著發根揪住的是他的腦袋。但在那隻通紅的手掌覆上去的時候,男人還是露出了像是雞仔被攥住脖子似的表情,緊接著,就在一瞬間扭曲痛苦起來。
恍若無形的火焰由上而下,一秒——亦或是兩秒,肌膚蜷曲皺縮,他連慘叫都沒慘叫得出來。
男人在他們麵前被燒成了焦炭。
那隻紅彤彤的手鬆開,完全碳化的屍體也應聲而落,摔出一片炭黑。
然後,“那東西”也跟著探出頭來。
它額上生著兩角,赤|裸著通紅的全身,四肢粗壯發達,麵具似的臉上本就高高揚著嘴角,以一副怪異的喜悅麵龐轉向了他們。
“四個。”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