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的話音剛落,這邊的一群人就朝著海麵望去。
隻見在遠處有一艘船隻正朝著這邊而來。
宋大柱看得是羨慕不已。
二郎赴考的地方離著這裡很遠,如果銀錢足夠走水路會方便很多,可就是因為銀錢不夠,每次去赴考都是尋得壓貨商隊,給點銀錢能坐上馬車前往。
馬車可沒水路來得舒服。
一輛小小的馬車裡麵坐著大幾個人,連睡覺的地方都沒,一整天都得卷縮著,一走就是好幾天,這誰能受得了?
可惜沒銀錢啊。
要不然,也能讓二郎舒舒服服的去赴考。
“死老頭你看什麼看?再看船上也不會有你家的人。”王鏘見身後的老頭一臉羨慕,頓時覺得傲然,這些鄉下人再羨慕又有什麼用?還不是得忙碌一輩子?
不像是他,輕輕鬆鬆就能從這群窮鬼手裡拿到銀子。
他回望著海麵,帶著些傲氣的道:“不就是個案首麼,等會我隨隨便便就能搭上話。”
劉管事白了他一眼。
還和案首搭上話,就是他都不一定保證這點呢。
他低聲警告一聲:“我跟你說,等會可彆給我添麻煩,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王鏘立馬笑了起來,“當然當然,您就放心,我等會隻跟在你身邊,絕對不會惹事。”
劉管事一聽,這才滿意。
王鏘回頭,對著陳家的人就是陰險一笑。
陳家人隻覺得特彆絕望。
這群人真的不是他們能得罪,但他們總不能真拿出十兩銀子解決這個麻煩吧?
就算他們真省得拿出來,萬一對方又得寸進尺怎麼辦?
總不能拿了第一次又有第二次?
一直到整個家跟著餓死吧?
越想越害怕,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陳家老大攥緊雙拳,他道:“不給,他就算讓我去坐牢,錢也不能給出去。”
“怎麼能……”
“爹,害我一個就可以了,總不能讓全家的人跟著一起受罪。”陳家老大悲痛著道,“我再想想法子,將這件事全部都承擔下來,儘量將是二弟扯出去。”
“大哥。”陳家老二哽咽,他抹了把臉道:“我和你一塊,就算被發配到邊關做奴役也無所謂,現在給出的銀錢,咱們也必須要回來,不然不然……那、那不是秋學嗎?”
陳家老二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前方的船隻上下來一人。
那人看著特彆的眼熟,分明就是姑母家的表兄,可秋學怎麼會從船隻下來?
而且剛剛那些人說了,這船上坐得可都是秀才。
秀才?!
陳家老二瞪大著眼。
驚呼道:“姑父,秋學是中了秀才嗎?”
陳家其他人和宋大柱也看到了從船上下來的宋秋學。
他們都是一臉的不置信和驚喜,也弄不準秋學是不是真的中了秀才。
宋大柱渾身發顫,帶著些激動的道:“我也不知,應該沒吧,或許、或許是與同窗一起搭船回來?”
嘴上說著或許沒。
其實心裡想著,千萬千萬是真考中了。
那邊離這邊有些距離,他們聽不清那頭在說什麼,但是就剛剛在這裡耀武揚威的劉管事和王鏘正麵帶著諂笑,鞠躬掐腰的討好著下船的那夥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
總覺得劉管事那些人對著的是宋秋學?
那應該是考中了吧?
中了秀才,地位都不同了,他們仰望的人立馬弓著腰身。
宋大柱身子越來越抖。
抖到還得讓旁邊的人攙扶著才能站穩。
他這輩子的夙願,終於要實現了嗎?
“快快,我們過去看看。”陳家老二說著。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著朝著那邊去。
結果還沒接近,王鏘就怒視他們:“你們乾什麼?!這是你們能過來的地方嗎?還不趕緊著滾,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宋大柱指著一旁,“那是我兒子。”
王鏘心裡先是一慌,隨後看到他指著的人,慌亂消失反而嘲笑起來:“老東西你是不是糊塗了?你知道那是誰嗎?那可是這次的案首,就你家考了三次都考不中的蠢貨會是這次的案首老爺?”
他做這行,自然是會先將對方調查清楚。
畢竟,皇帝也有窮親戚嘛,萬一騙到一個有靠山的怎麼辦?
所以陳家他是調查的清清楚楚。
最有本事的人,就是一個考了好幾年沒考上的讀書人。
這種人,能有什麼本事?
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