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如蒙大赦的衛兵沒有猶豫,迅速果斷的離開了房間。
就在他即將關上房門的瞬間,視線穿過門縫看到一個酷似水壺的東西朝自己飛了過來。
“砰!”
房門緊閉的瞬間,走廊內響起了一聲清脆的轟鳴。
一場慘烈的攻堅戰,開始在小萊昂的房間內打響——自以為是的埃納雷斯在每一個角落都預設了陣地,英勇無畏的萊昂·未來的大公·弗朗索瓦則四麵出擊,展開了最最歇斯底裡的進攻。
戰鬥從書桌下的塹壕開始,不給敵人可趁之機的小萊昂掄起十二磅加農炮向陣地開火,並附加刺刀衝鋒,用最完美的步炮協同打開了局麵。
戰況異常慘烈,被線列排槍齊射的水壺粉身碎骨,挨了兩輪卡隆艦炮的床伴一分為二;牆上的油畫和裝飾品,在散兵亂槍中一個接一個的四分五裂。
地板在騎兵集群衝鋒的氣勢下顫抖,綢緞和呢子織造的華服在刺刀前哀鳴;裝滿了美酒的玻璃瓶並排倒在血泊中,捂著慘到不能更慘的傷口血湧如柱。
十五分鐘後,勒諾·艾曼努爾來到萊昂房間,看見衛兵正渾身瑟瑟發抖的頂在門外,一動都不敢動。
“怎麼了?”勒諾看了看衛兵,又看了看他身後的房門。
衛兵戰戰兢兢的搖頭,一言不發的讓到了一邊。
一臉莫名的勒諾皺著眉頭,走上前緩緩推門而入,然後……
“這是什……什麼情況?”
並不算十分寬敞的房間內,整個屋子像是剛剛挨了一枚十二磅榴霰彈,又或是被一群土匪洗劫過一樣遍地狼藉,以至於連能讓走進來的人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氣喘籲籲的小萊昂就坐在這堆狼藉上麵,身上的衣服被各種液體和灰塵染得五顏六色,同樣瞪大了眼睛,看著目瞪口呆的自己。
“沒什麼!”
“沒什麼?”
“對…就是打掃了下房間。”
“打掃房間然後就……”勒諾指了指地板:
“這樣了?”
“對。”萊昂點點頭:
“房間裡有老鼠,我想先把它抓住,然後…不小心碰倒了幾樣東西。”
“哦……”勒諾恍然大悟:
“那老鼠呢?”
“死了。”
“還被你扔出去了?”
“我…呃…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猜對了嗎?”
“……對了。”
萊昂先愣了下,緊接著和麵色平靜的勒諾對視一眼,“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一貫冷漠的勒諾也微微翹了翹嘴角。
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狼狽不堪的小萊昂從地上爬起來,還順手撿了一瓶沒有摔壞的葡萄酒外加兩個破杯子,倒了一杯遞給對方:“你怎麼會想起來找我的?”
“因為你是我們三個人當中,最容易見到安森·巴赫的那個。”勒諾接過酒杯,有些嫌棄的瞥了眼杯子上的破口:
“我有一個重要的消息,必須立刻告訴南部軍團的副司令,好讓他早做準備。”
“什麼消……”
話沒說完,突然想起勒諾身份的小萊昂渾身一震:“是帝國嗎?!”
“兩萬大軍,已經在向艾登公國進軍了。”麵色凝重的勒諾微微頷首,深深歎了口氣:
“帝國的反應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迅速果斷——這支軍隊出現的毫無征兆,以帝國的實力,如果不是皇帝的意氣用事,那就隻能是他們早有預謀!”
“艾登公國在邊境留了五千人駐守,我父親得到消息後又立刻分兵一萬五千人,從密斯特大公國立刻回國;但這一次的敵人是帝國,說實話…艾曼努爾家族,並不是很有信心。”
“因為據我們所知,著兩萬人並不是全部,帝國至少準備了兩倍於此的後備軍,並有傳聞他們試圖重複風暴師曾經做過的事情,派遣一支小股精銳,橫穿晨曦山脈!”
“除此之外,他們還掌握了卡林迪亞人的艦隊,如果除了已經占據的卡林迪亞港之外,他們還打算從更靠近西部的海岸進攻,艾登…就要被三麵圍攻了!”
勒諾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而萊昂看得則比他更遠。
西線的兩萬軍團,卡林迪亞港的登陸部隊,死而複生的伊瑟爾禁衛軍團,橫跨晨曦冰峰的精銳,飄蕩在海上的艦隊……
五路大軍…像一張巨大的網,將瀚土團團包圍。
而這一切,則還隻是剛入場的帝國所走的第一步棋而已。
瀚土戰爭的第二幕,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