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本地的秩序之環教會擁有了自己的武裝,可想而知矛盾肯定會被激化遭到打壓的異教徒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哪怕整個白鯨港,整個冰龍峽灣都陷入內戰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不過卡爾並不在乎異教徒的死活,就像他其實也不怎麼在乎殖民地這幫異端的死活一樣他真正猶豫的是之後產生的連鎖反應,是否會波及到風暴師。
教會武裝一旦被組織起來,想要再解散掉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上一次整個秩序世界團結一致想要削減教會的權力,打了一場持續數百年的教派分裂戰爭。
如果這支軍隊不受控製的膨脹,風暴師很可能被迫裹挾加入毫無意義的戰爭之中這並不是沒有先例的。
“這隻是一個口號,一麵用來團結所有殖民地秩序之環信徒的旗幟。”
瑞珀主教的眼神無比的真摯,他微笑這,視線掃過了光禿禿隻有牆壁和秩序之環雕塑,連幾把像樣的長椅都沒有的教堂:
“在充滿了原始與危機,遍地都是異教徒痕跡的新世界,隻有這種方式才能讓秩序之環信徒們擱置彼此對信條教誨的爭議,避免自相殘殺的慘劇。”
“這也是我唯一的請求。”
卡爾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他看了眼杯子裡已經快凍成冰塊的清水,身下嘎吱作響的板凳讓他身體從頭到腳都沒有一絲舒服的感覺在冰雪飛揚的十二月底到這個四麵漏風,連個壁爐都沒有的教堂做客,簡直跟坐牢都沒什麼區彆。
相較之下,對麵穿著粗亞麻長袍,褲子上還打著補丁的主教大人卻看不出任何異樣,仿佛真的對這種清貧到極致的生活甘之如飴。
“我可以答應您的要求,但有個前提條件。”卡爾壓著嗓子,故意用有些沙啞低沉的聲音開口道:
“風暴師可以為您訓練一支屬於秩序之環信徒的武裝,但這支武裝的戰時指揮權必須歸屬於風暴師同時沒有得到風暴師的許可,不得有任何私自行動,更不準設立什麼教會法庭之類的玩意兒!”
“如果您能承諾做到這一點,我現在就可以代替守備司令大人,答應您的請求但如果有困難的話,我就隻能”
“不,沒什麼困難的。”
不等參謀長說完,瑞珀主教便微笑著打斷道:“我現在就可以答應您,如果沒有守備司令的許可,絕對不會動用這支隻屬於虔誠信徒們的軍隊。”
“即便如此,我仍建議您還是征求一下司令本人的意見,您覺得呢?”
“我覺得沒問題。”
安森不假思索道:“隻要保證這支武裝的訓練和指揮權全部在我們手裡,就可以答應他。”
“你是認真的?”
卡爾震驚了:“這這可是宗教軍隊,一旦組建就彆指望還能解散他們!更何況這位主教大人想要的肯定不隻是”
“那你覺得如果我們不同意,這支軍隊就組建不起來了是嗎?”安森反問道。
“呃”
“不可能的,對吧?”安森輕輕歎了口氣:
“既然他敢提出這個要求,就說明這位主教大人和白鯨港的信徒們已經下定了決心哪怕我們拒絕,最多也隻是讓他們推遲幾年,或者去找其他勢力合作罷了。”
“之所以找上我們,我猜除了因為我們外來者急需得到他的合作,比較好談判之外,就是白鯨港議會很可能拒絕過一次他們這方麵的要求。”
“但拒絕一次並不等於永遠拒絕,何況就算白鯨港始終不同意,他們難道就真的不會做了嗎?”安森反問道。
卡爾怔了怔,沉默著搖了搖頭。
當然不可能。
他們還是會組建自己的軍隊,並且因為外界勢力的阻撓,態度隻會比現在更加激進。
“既然隻是早晚的時間問題,那就不如趁他們才剛剛著手準備的時候答應下來,這樣多少還能有點兒主動權。”
這也驗證了他之前的猜測,那就是本地教會的勢力或許和白鯨港議會存在重合,但雙方的利益並不完全一致否則的話,議會根本沒有理由阻止瑞珀主教組建一支由秩序之環信徒組成的武裝。
並且安森還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利用這支軍隊,將盧恩家族的勢力滲透到秩序之環信徒團體內部。
既然對方將訓練和指揮權交給自己,那麼隻要能適當的為盧恩家族宣傳造勢,再想辦法安插一些人手,或者更直接的發展一些“思想比較靈活”的青年
再之後,很多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那這位主教大人準備訓練一支多少人規模的教會武裝?”
“不太清楚,但我看他似乎也有些矛盾。”卡爾推測道:
“一方麵他大概是想組建一支兩三百人的精銳部隊,但另一方麵,他又想組建那種非正規的民兵團,人數越多越好,最好所有身體素質達標的信徒都可以參加。”
嗯,也就是騎士團和狂信徒大軍的區彆安森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就兩種都做好準備大規模組織要有,同時精銳部隊也可以充當基層軍官,這樣”
不等安森說完,客廳外就傳來了一陣敲門聲一位跟在小書記官身後,麵帶微笑的年輕人走進了房間,未開口便先摘掉帽子,向安森行了一禮:
“尊敬的守備司令官大人,我的主人哈羅德議長命我前來,邀請您參加白鯨港的新年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