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隻是在這裡拖下去,或者給幾個不疼不癢的回複您覺得是抗議的民眾會答應,還是風暴師的士兵能堅守命令,不會把他們放進來?”
這已經擺明是在威脅了,哈羅德麵色微變。
但並不等他就會心甘情願的束手就擒哈羅德注意到了梅森眼神中的緊張,知道對方其實是虛張聲勢,並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所以隻要自己能繼續拖下去,避免議會徹底解散,再想辦法給出個解釋,扔出幾個背鍋的倒黴蛋順便清理掉某些“叛徒”,想辦法私下再和安森巴赫見一麵,雙方達成妥協,事情還是有轉機的。
對方想要的無非是瓜分一塊蛋糕和殖民地總督的實權,隻要畫好界限,並非沒有可以妥協的餘嗯?
哈羅德忽然一愣,錯愕的看向大門。
不僅僅是他,整個大廳內所有的議員們都不由自主的回首,表情各異的盯著那扇緊閉的門。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但門外的抗議的呐喊聲好像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甚至還能聽到其它一些彆的聲音,比如說
“砰!!!!”
伴隨著在拱頂間回蕩的攻城錘似的巨響,議會大廳的正門被直接砸開了。
這一刻,表情怔怔的議員們終於知道那個奇怪的聲音,究竟是什麼了。
那是士兵們踏步時的鐵靴聲。
“轟轟轟轟”
厚重的聲響整齊劃一的敲砸在議會大廳的地板上,荷槍實彈的衛兵連士兵們槍上肩排成兩列縱隊,槍口下陰森森的刺刀,在光線反射下無比的刺眼。
一個在場眾人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在士兵們的簇擁下,旁若無人的走進了大廳。
他淡定的站在前往主席台的通道前,悠然的打量著在場那一張張或是驚惶不安,或是拚命閃躲的臉龐。
台上的哈羅德此時已經麵如土色,腦海中仍回蕩著之前法比安對自己的“承諾”。
不可能的他不敢這麼做殺了我整個白鯨港就會亂成一團,今年本土預訂的貿易量就無法達成,他這個守備司令肯定要被問責王室他白鯨港我
站在一旁的梅森敏銳覺察到哈羅德精神恍惚,直接衝上主席台,粗暴的將對方推開,向著台下振臂高呼:
“熱烈歡迎殖民地守備司令安森巴赫上校,光臨白鯨港五百人議會全體起立,鼓掌!”
話音剛落,在座的議員們近乎本能反應一樣紛紛從席位上站起身,背對主席台麵向大門方向的安森巴赫下一秒,大廳內響起了雨水般的掌聲。
當他們意識到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兩百名全副武裝的衛兵連士兵們迅速向通道和左右兩側展開,控製了整個大廳。
激動地掌聲立刻變得稀稀落落起來,但在士兵們的威脅下議員們又根本不敢停下,隻能一邊驚恐慌張的麵麵相覷,一邊繼續僵硬的拍打著掌心。
直至安森緩緩舉起右手,向眾人示意,尷尬又淩亂的掌聲才終於停止。
“司令官大人,您究竟想要做什麼?”
恢複了理智的哈羅德議長上前一步,站在主席台上和大門前的安森四目對視:“這裡是白鯨港議會,遵照傳統,您甚至不應該攜帶武器走進這座神聖的大廳更不用說軍隊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大廳內的氣氛變得更壓抑幾分,議員們看著周圍明晃晃的刺刀,拚命強作鎮定,讓發軟的兩腿支撐住哆嗦個不停地身體,不讓自己直接灘成一地爛泥。
望著台上緊張萬分的哈羅德和梅森,安森突然輕笑一聲:“是啊,您說的沒錯。”
“如果這些太過在意我的人身安全,擔心我又一次遭到刺殺的士兵們讓諸位感到緊張的話,還請接受我最真摯的道歉。”安森故意咬重了字眼:
“請諸位相信,我絕對沒有任何想要破壞白鯨港議會傳統的想法,更不可能用軍隊威脅大家隻是有一個非常好的消息,急於和大家分享罷了。”
“哦,那是什麼好消息?!”台上的梅森立刻急切的問道,表現得務必配合。
一旁的哈羅德立刻對他怒目而視,但這位白鯨港富商甚至懶得再回頭看他一眼。
安森也十分恰當的上前半步,清了清嗓子,看向四周:“經過和瑞珀主教,以及眾多十分關心我生命安全的白鯨港民眾積極協商,我已經向他們徹底澄清了今天發生的一切,全都是一場誤會!”
“昨晚刺殺我和梅森威茲勒閣下的人,僅僅是一群無依無靠,混跡於白鯨港茶壺街、港口區的異教徒分子,和議會內的五百名議員沒有任何牽扯。”
“因此眼下正在白鯨港議會外抗議的民眾已經同意,撤回剛剛對諸位毫無證據的指控,不再要求大家為這起針對我個人的刺殺案,承擔任何責任!”
大廳內先是一靜,旋即激烈的歡呼聲立刻響徹了各個角落,如同驚濤駭浪一邊,一遍一遍的卷起。
甚至在歡呼中還夾雜著哭聲喜極而泣的議員們一個個抱在一起,仿佛是被壓抑了一萬年的恐懼在在這瞬間得到了徹底的釋放,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僥幸活下來的情緒。
除了哈羅德。
臉色難看到極點的議長死死扶著主席台的兩端,用顫抖的胳膊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雙眼死死盯著安森那淡然的表情。
“那為了得到這份諒解,白鯨港議會又要付出什麼代價呢?”
哈羅德冷冷的話語聲令大廳內的歡呼聲逐漸停止,剛剛還在慶祝的議員們,又紛紛緊張的看向安森,仿佛在等待審判的到來。
“白鯨港議會什麼代價也不需要付出,因為此時與諸位並無牽扯。”
環視四周的安森微微一頓,沉聲道:
“但此事也暴露出許多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作為一個自治機構,白鯨港議會在應對緊急事件和城市治理方麵,能力和效率都嚴重不足!”
“這並非是因為諸位議員們的問題,而是整個議會的結構與其管理方式本就存在巨大的隱患:權責不明,效率低下除了維持團結,作為一個機構她幾乎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做不成,遇到事情也隻能討論,根本無法處理具體的事項。”
“因此,應白鯨港民眾呼聲,也為了讓悲劇不再重演,我在此懇請徹底明確議會的功能,組建應對專門事項的部門與委員會,明確每一個部門和委員會,每一位議員和其承擔職務的權利,責任,並建立起最基本的問責製度。”
“我殖民地守備司令官安森巴赫,要求重組白鯨港議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