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的話重複了一遍,麵無表情的小勒諾指了指身後:“有一個帝國遠征軍的步兵團從我們背後發起突襲,負責掩護你們撤退的衛兵連被他們拖住了。”
“那怎麼辦?!”
阿列克謝滿臉寫著絕望。
“隻有一個辦法。”
勒諾拔出按住腰間的劍柄,一點不遲疑的沉聲道:“我來掩護你們。”
話音未落,雪亮的長刀劃出刀鞘,猶如迎風招展的戰旗被他高舉過頭頂。
“艾登人衝鋒!”
“砰!!!!”
隨著四周密集的槍響,成百上千的艾登士兵挺著刺刀從步槍齊射的硝煙中衝出,向正在猛攻陣地的帝國遠征軍撲去。
遭到背襲的帝國遠征軍被迫停止了進攻,向側翼展開線列,試圖用齊射和刺刀牆阻攔艾登人的反衝鋒。
但這種稍顯“冷靜”的打發,對比他們更擅長“自殺式進攻”的艾登人收效甚微不斷有狂熱到殺紅了眼的艾登士兵衝過線列,和後排的帝國士兵們刺刀見紅。
震天的喊殺聲鮮血噴湧的骨碎肉裂聲架在一起,在炙熱的鉛彈和冰冷的刺刀相互映襯,把戰場變成了活地獄。
“就是現在!”
勒諾對兩人大聲喊道。
“好!”
阿列克謝和騎兵中尉沒有絲毫猶豫,果斷向陣地上的風暴師守軍下達了命令幾分鐘後,代表撤退的急促軍號聲傳遍了整個右翼陣地。
想要在戰場上撤退,尤其是在敵人進攻的回合有序的撤退,從來都不是一件非常容易完成的工作,其中的複雜程度甚至要遠遠超出在劣勢戰鬥中進行一次負隅頑抗的反衝鋒。
儘管有潰敗之後重新組織起來的艾登軍團從陣地兩翼殺出,死死咬住帝國遠征軍的邊鋒,但想要完全攔住一幫能踩著炸點進攻的瘋子,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考慮到不想讓撤退變成潰退,心頭滴血的風暴師軍官團們隻能繼續苦苦支撐,且戰且退,不斷向後線抽調兵力,進行分段式的後撤。
他們的如意算盤是一點一點讓出陣地,讓帝國人一道塹壕一道塹壕,一個炮壘一個炮壘的“攻占”這樣敵人為了控製陣地和站穩腳跟,也要分兵駐守才行。
而這樣一來,無論撤退的風暴師和掩護的艾登軍團都能減小很多壓力,帝國人也能用比現在這個自殺式進攻小得多的傷亡,占領右翼陣地。
整個計劃非常完美,就是有一個小問題
對麵的帝國人,好像不太同意。
幾乎在風暴師執行撤退計劃的第一時間,敏銳覺察到正麵壓力減小的遠征軍左翼指揮利德沃頓,立刻集中兵力,向風暴師暴露出來的缺口發動一次猛攻。
麵對蜂擁而至的次刀牆和漫天炮火,本就在撤退的風暴師士兵險些崩潰,不少士氣全無的士兵更是爭先恐後的逃跑,然後被後排督戰的自己人堵了回去。
但嗅到獵物氣味的利德沃頓爵士,他可不打算讓到手的戰功就這麼自己跑了隻是拿下陣地和再多來幾百上千顆克洛維雜碎的人頭,中間存在著本質的區彆!
順著被打開的突破口,一個又一個帝國步兵連隊瘋狂的湧入戰鬥無論兩翼的艾登軍團如何拚命阻攔,都擋不住帝國人潰壩泄洪一樣的凶猛攻勢。
不到一刻鐘,風暴師就已經被完全逐出陣地,並且至少損失了三分之一以上的戰鬥力,剩下的部隊有將近四分之一失去了建製。
零星的槍聲還在不斷響起,但已經無法對帝國遠征軍構成任何威脅在連續擊退了兩次反撲之後,傷亡慘重的艾登軍團也不得不開始撤退。
根本不打算休整的帝國遠征軍一邊控製陣地一邊向聯軍潰逃的方向展開攻勢,準備乘勝追擊。
“這幫該死的克洛維雜碎,真是連逃跑都不忘了給彆人添麻煩!”
遍地是餘燼屍骸的炮壘內,利德沃頓爵士惱怒的看著眼前變成一堆廢鐵的十二磅加農炮,忍不住咒罵道。
炮眼被鐵釘釘死了,炮膛被沙子填得滿滿當當就連拖炮用的炮車也隻剩下骨架,兩個輪子都不翼而飛。
“其它的火炮也都是這樣嗎?”
利德扭頭看向剛過來的副官。
“呃”目光閃爍的副官支支吾吾,一副左右為難的表情。
“行了,你不用說了。”利德沃頓翻了個白眼,無奈的歎了口氣。
雖然惱怒,但這個局麵也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換成是他自己撤退,也肯定會把火炮統統釘死,不可能留給敵人從背後射擊自己的機會。
隻是這就說明敵人的撤退並不匆忙,而是有計劃有預謀的,自己可能隻是碰巧,恰好在他們準備撤退的時候發動了攻勢,或者
有陷阱?
微微蹙眉的利德沃頓轉過身,眺望著高地下方同樣在節節敗退的中央陣地,忍不住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這可真是難道因為馬上就要結婚的緣故,自己有些過分謹慎了嗎?
一想到瑟瑪沃頓小姐白皙的肌膚和姣好的身材,利德沃頓爵士就忍不住露出幸福的微笑三十多年了,自己終於能從一個偏遠的旁支,真正成為沃頓家族的成員。
等著吧,我親愛的瑟瑪小姐,你的愛人會以瀚土征服者的身份,堂堂正正的出現在我們的婚
“大人!”突然開口的副官打斷了他的幻想:
“我們還發現一個情況,陣地上的彈藥車和軍火統統都被搬空了!”
“搬空了?!”
利德麵色一驚銷毀火炮還能理解,搬空軍火究竟算是個什麼操作?
難道他們的人手這麼富裕,還能分出不少人一邊撤退一邊搬走陣地上的彈藥不成?
“不過說到這個,你有沒有發現附近的氣味兒有點兒奇怪,我總覺得能聞到一股引信被點著的味”
“轟!!!!”
伴隨著突如其來的巨響,被“內部爆破”的陣地如同紙糊的一樣被爆炸的氣浪衝的粉碎剛剛衝進陣地的帝國士兵們連帶著碎石瓦礫一起,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被火舌瞬間撕成了碎片。
燦爛奪目的火花直衝天際,照亮了整個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