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不用有任何的顧慮,這件事情不可能,也絕不可以失敗不誇張的說如果一切順利的話,自由邦聯的規模將遠遠超過現在,達到十三處殖民地之多!”
少女微微頷首,原本還能鎮定自若的表情也露出了幾分激動:“平等與自由這會是整個自由邦聯的新生。”
“也是弗雷家族崛起的開始。”萊茵哈德舉起手中的咖啡杯,玩笑似的和她碰了下:
“在並不遙遠的將來,這個姓氏會被視為自由平等的象征。”
波麗娜也笑了:“一麵旗幟。”
“沒錯,一麵旗幟。”萊茵哈德點點頭,緊接著突然話鋒一轉:
“不過千萬記住,旗幟是被用來揮舞的,它本身並沒有太多的含義是那雙揮舞旗幟的手賦予了它含義外人當然可以隻將目光聚集在旗幟上,但旗幟本身的注意力,永遠不應該離開那雙揮舞著它的手。”
房間內突然安靜了下來,抿了口咖啡的萊茵哈德雙眼一眨不眨,意味深長的注視著微笑的少女。
像是思考了片刻,波麗娜深吸口氣,用著斟酌似的表情道:
“十一個。”
“嗯?”
“您剛剛說,也許自由邦聯的規模將遠超現在,控製著十三處殖民地但即便算上全部的五個殖民地,也隻有十一處而已。”
“是嗎?”萊茵哈德挑了挑眉毛:“有可能是我記錯了。”
“或許吧。”波麗娜微笑著端起咖啡杯,恰好擋住了她的臉孔,隻露出一雙狡黠的眼睛:
“或許吧?”
揚帆城,總督府。
溫暖的壁爐旁,年輕騎士望著靜靜躺在床上的精靈少女,目光出神。
自從那個夜晚之後,芙萊婭雖然仍有心跳,呼吸也沒有中斷過,身體從頭到腳都十分健康,但始終保持著昏迷狀態,再沒有清醒過一次。
作為貝爾納家族的繼承人,路易對施法者多少有些了解,成為了褻瀆法師的施法者本質上已經不再是普通的精靈或人類,生命力的強度根本不是常人能夠想象的即便是她現在的狀態,重新蘇醒隻不過是時間問題而且已經成為褻瀆法師,又和盧恩家族關係親密的安森,肯定知道讓她醒來的方法。
但這就是問題了。
在經曆了那個夜晚之後,他無法想象自己該怎麼麵對這個亦敵亦友的家夥曾經的他還可以用“迫不得已”,“被逼無奈”這種理由為他辯解,但現在成為褻瀆法師,難道也是被逼無奈嗎?
“我該怎麼做,芙萊婭?”年輕騎士喃喃自語:
“是的,我知道這樣自己顯得死板,甚至有些不通人情不是他的話,我也許無法活著離開白鯨港。”
“但我從小受到的教育,那些經典,家人,朋友整個世界,他們都告訴我舊神派是邪惡的,施法者是邪惡的,那些異端邪神是不可饒恕的!”
“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為什麼,大概是因為我從來也沒有問過吧?”路易自嘲的笑了,笑得十分苦澀:
“不像他,我從來就不想知道問題的答案或者真相是什麼,我太懶了我隻想讓父親和兄長告訴我應該做什麼,然後讓他們以我為榮。”
“真相,也許就是這個讓我們成為了不同的人,卻還可以是朋友的原因。”路易微微蹙眉:
“不,不是這樣的,理由要比這個更簡單得多,也殘酷得多。”
“事實是,我其實知道真相是什麼,但我總是假裝不知道或者不在乎,頑固的堅守著那些彆人告訴我的,這個世界的模樣因為這樣去生活要簡單得多,也容易得多。”
“我希望父親,母親,兄長,所有的親人和朋友我希望他們以我為榮,而不是用看待異類的眼光看著我,我希望他們欺騙我,然後我假裝相信了他們的謊言。”
“因為那樣的話,我就不用承擔真相帶來的痛苦了。”
“這就是我,路易貝爾納。”年輕騎士喃喃道:“我知道,芙萊婭如果你現在醒著,肯定會說各種安慰我的話但事實就是如此我愛你,但我不敢為了你去挑戰我的家族,皇帝還有教廷。”
“我是個膽小鬼,隻敢帶著你躲到世界邊緣的某個角落”
話語聲戛然而止。
麵無表情的揚帆城總督緩緩回首,看到自己的傳令官正瑟瑟發抖的躲在門後,一邊用雙手捂住耳朵,一邊瘋狂的搖頭。
“有事?”
“您的信,總督大人!”傳令官趕緊開口解釋:“另外我不是故意要偷聽什麼的,隻是這封信實在十萬火急,因為它是”
“是什麼?”
“是您的父親,艾德蘭大公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