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為什麼這麼倒黴的總是我啊?!”
阿列克謝欲哭無淚,想起了上次這麼倒黴的時候還是在上次——好像每回被安森·巴赫總司令寄予厚望,委托重任之後都是差不多相同的下場。
“我的團長大人,您就彆抱怨了,抓緊時間想辦法挽救一下行不行?!”絲毫沒意識到自己是團長昏迷罪魁禍首的總務長,看起來簡直比阿列克謝本人還著急:“現在捕奴港的民兵已經完蛋了,陣地也丟了二分之一,射擊軍被堵在塹壕裡出不去,周圍能立刻聯絡上的除了散兵,就隻有馬可斯的一個步兵連,加起來也隻有四百人。”
“四百…那對麵呢?”
“不清楚,但光是已經殺進陣地的先頭部隊就已經一千人了!”
“很好,那我們就先乾掉這一千人!”強忍著隱隱作痛的額頭,阿列克謝當場拍板:“通知射擊軍爬出塹壕,直接向對麵先頭部隊發起刺刀衝鋒,馬可斯連和散兵們跟我走,看能不能從陣地側翼襲擊。”
“啊,就帶四百人?”
“就帶四百人,足夠了——萬一對麵的一千人真的隻是先頭部隊,再多也隻是給對麵送軍功而已。”阿列克謝露出了絕望的微笑:
“去聯絡其他步兵連的連長,讓他們集結待命——告訴他們除非是陣地馬上就要淪陷了,否則任何人都不準開火,更不準暴露目標,讓對麵發現我們真的隻有兩三千人!”
麵對著一片混亂的戰場,阿列克謝不得不儘可能小心謹慎,畢竟能不能在援軍抵達前守住捕奴港真的就看這一千多人的底牌了。
麻利的給手中的左輪槍裝滿彈藥,阿列克謝瀟灑的一回頭:
“士兵們——跟緊我!”
……………………………………
零零散散的槍聲不斷在陣地外圍響起,輕而易舉拿下了外圍陣地的聖戰軍士兵們扯高氣揚的邁開步伐,昂首闊步的追擊著從交戰尹始就丟盔卸甲的民兵們,像狩獵野兔一樣扣動著扳機。
嗯,如果他們身體能稍微再挺直一點,走路不那麼打恍就更好了。
站在剛剛被部下們“攻克”的堡壘內,神色得意的勒文特騎士忍不住想道;雖然軍隊戰果輝煌,但一個個連站都站不穩,彷佛某種軟體生物似的軍姿也未免過於有礙觀瞻了些,實在不像一支即將贏取勝利的威武之師。
但是沒辦法,一幫餓著肚子走了好幾天山路的家夥,實在是不能要求太多;彆說投入戰鬥,能站起來對著敵人放兩下空槍,都算是對得起皇帝和秩序之環了。
不遠處的敵人依然在像受了驚的兔子似的潰退,生怕落在了彆人後麵做了被亂槍打死,或者自己人踩死的倒黴鬼,聖戰軍的士兵們隻要大跨步的前進就能獲得勝利——至於自己懷疑的克洛維人,甚至到現在都沒看見他們的影子。
原本心驚膽戰的勒文特騎士這時終於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所有的顧慮都是多餘的,在稻草鎮的敵人怎麼可能跑得比自己還快,搶先抵達捕奴港再修建好陣地呢,自己可真是多心…嗯?
隱隱感覺好像看見了什麼的他下意識抬起頭,一抹熟悉又陌生的灰色突然映入了眼簾,剛剛揚起的嘴角隨著視線快速聚焦越張越大,越張越大,直至撕心裂肺的咆孝在捕奴港郊外的曠野炸響。
“唔唔唔唔哇哇哇哇哇哇……!
!
”
沒有準備,沒有預兆…一千多被堵在塹壕裡動彈不得的射擊軍戰士們乾脆爬出工事,成群結隊的揮舞著槍托上的斧子,向已經快餓到虛脫的聖戰軍殺了過來,跳過開槍互射的環節,縱深跳進被對方占領的坑道就開始最血腥,最殘忍的白刃戰。
為了限製進攻方發揮優勢兵力,在突破外圍防線後直接硬推,阿列克謝特地將塹壕挖的特彆窄小,這樣隻需要一兩個人就能擋住一條塹壕內殺過來的敵人,順帶著還節省了不少工時。
於是突然遭受襲擊的聖戰軍士兵們一個個緊挨著身體,發現坑道裡根本沒有撤退騰挪的空間,神色驚恐的迎向射擊軍戰士凶殘的斧頭;殘肢斷臂和暗紅色的血花,開始在不斷發出慘叫的塹壕內飛舞。
好在雖然是猝不及防的戰鬥而且一個個餓到虛脫,生死關頭的聖戰軍士兵們還是發揮除了應有的戰鬥力,並未像捕奴港民兵那般一觸即潰,硬生生擋住了射擊軍的突擊攻勢。
而躲在堡壘裡的勒文特騎士驚魂未定,就突然聽到身後自己的八磅步兵炮突然炸響。
望著從天空中劃過一道優美弧線的炮彈殘影,隱隱想起自己好像下過“如果進攻受挫,就讓炮兵直接瞄準自己人旗幟開火”這種混蛋命令的勒文特騎士,臉上再度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不……”
“轟——!
!
”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剛剛繞到聖戰軍側翼還沒得來及進攻的阿列克謝驚訝的望向戰場中央炸起的火光,還有在火光中飛起的,穿著打扮酷似帝國騎士的身影。
“騎、騎士大人飛、飛起來啦!”
聖徒曆一百零二年六月二十八日,埃柯·勒文特於捕奴港陣地指揮作戰時,不幸被己方炮火當場擊斃,一千餘士兵當場潰敗,淪為阿列克謝·杜卡斯基中校俘虜。
捕奴港之戰,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