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真盯著他看了一會,而後低聲說:“學長,那時……謝謝你。”
當年剛從國外留學回來的顧言真,接手家業後麵對的就是一個龐大而複雜的集團公司。父親離開時什麼都沒有跟他交代,隻讓他做好分內的事,然後匆匆奔赴國外和母親妹妹團聚。
彼時的顧氏還背負巨額外債,又因為交接工作沒做好,底下那些資曆老的高層都不服他,一個個明裡暗裡找事,還有人偷拿內部核心數據賣給競爭對手。
顧言真當年也才21歲,剛剛畢業毫無經驗,內外夾擊忙得焦頭爛額,一度勞累過度到胃出血住院,得了所有霸總都會得的胃病。
那時的他身邊沒有一個能信任的人,腹背受敵之下,他隻得找上昔日的學長。
姚文辛聽後果斷辭掉了當時的工作,不顧前上司的挽留,毅然決然來到顧氏與他並肩作戰。他本身不是文秘專業,卻咬著牙邊工作邊自學考了證書,而滴酒不沾的他在頻繁的應酬中也慢慢鍛煉出了海量,到如今半斤高度白酒下肚依然麵不改色談笑風生。
這些年,是他陪著顧言真從無到有,一點點站穩腳跟,打下偌大江山。
“當年是真苦啊。”姚秘書笑提起那段往事,臉上卻沒什麼陰霾,甚至還笑著說:“有一次我們出門,車子被人動了手腳,我差點就跟你死在一塊兒了。”
提到這事,顧言真還是很愧疚:“對不住。”
集團後來穩定後,他毫不猶豫的給了姚秘書股份,可他心知就算給再多,也比不上學長當年對他的鼎力支持。
“這有什麼。”姚秘書混不在意,“我從答應你的那一刻起,咱倆就已經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
“我從不後悔。”
顧言真心裡感動,勉強卻哼了一聲,嘀咕道:“誰是螞蚱?”
好在那麼艱難的歲月總是過去了,如今顧氏擺脫了外債危機,也穩定了內部團結。出賣數據的人被送進監獄,鬨事的老資曆被迫交權退休,企圖謀殺他的人現在還在監獄撿肥皂,顧氏在顧言真手裡正向著好的方向發展,欣欣向榮。
想到這,顧言真有些不自在:“我一直在想……你那時那麼堅定地跟著我,該不會是暗戀我吧?”
什麼年少學長竹馬竹馬,什麼同甘共苦生死相隨,什麼並肩作戰默默守護……這不都是裡標準炮灰男配的劇本嗎!?
顧言真隨意腦補了一下,整個人都淩亂了:“絕對不行!”
學長那麼好的人,不能就這麼炮灰掉!
姚秘書嘴裡的雞湯差點噴他一臉,恨鐵不成鋼:“我叫你不要再看那種!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男人和男人之間就不能有純粹的友誼嗎?”
顧言真深思熟慮,猶豫了一下:“不能。”
現在的世道,哪有什麼真正的純粹友情啊?
姚秘書翻白眼。
煞筆老板果然是破壞氣氛的絕佳好手,什麼美好回憶都能叫他攪得稀碎,跟他憶苦思甜那就是對牛談情。
算了。跟腦子不好的人計較這些,隻會把自己氣死。
顧言真天馬行空,又想起一件事:“今天給謝寒的花,你讓人送了嗎?”
說到送花,姚秘書更氣了:“哪有人送菊花給情人的?”
顧言真故作高深:“藝術家的喜好都很高雅,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