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明在走廊守夜,才睡醒就看到李予之那張大臉,沒好氣的說:“乾嘛?”
“顧言真呢!?”李予之雙手環胸,臉色難看的要殺人:“他把我弟弟一個人扔醫院,自己跑了!?”
“說話過過你的豬腦子。”柳岸明正襟危坐,人家小情侶之間的事,你彆亂插手。”
李予之氣笑了:“我不插手?我|他|媽再不來,我弟弟被人欺負死都沒人知道!”
“以那臭小子的德性,你覺得誰能欺負他?”柳岸明沒好氣翻白眼。
他昨晚本來可以安安穩穩的睡在裡麵的陪護床上,誰知謝寒發瘋似的拿東西砸他,不許他靠近五米範圍。被趕出來的柳岸明不得已隻能在外麵將就睡了一夜。
李予之不屑冷哼。在他眼裡,柳岸明和顧言真狼狽為奸一路貨色,對外都是斯文有禮的假正經,其實滿肚子鬼主意,沒一個好東西。
“閃開。”他不耐煩的推搡柳岸明,“我接他回家。”
柳岸明聳肩,不想與他在醫院起爭執,偏了偏身子,把他讓進去。
李予之推開病房的門,抬眼就看到謝寒孤零零的坐在床頭,目光呆滯看著窗外那棵光禿禿的杏樹發呆。
陽春三月,那棵杏樹本該早就發芽,可是近日接連降溫,昨夜又狂風暴雨,枝頭的那點嫩芽也掉了個乾淨。
李予之看著弟弟穿著病服滿臉落寞,不知道多心疼。
顧言真還算有良心,知道出國前找人告訴他謝寒生病。李予之本來在外地開會,得到消息急忙連夜趕回,就是擔心謝寒受委屈。
“……哥?”謝寒聽到動靜緩緩回頭,一夜沒睡,他眼底滿是血絲,又還在病中,看起來十分脆弱,好像風吹吹就倒了。
因為這聲無意識的“哥”,李予之眼眶都紅了。
他都多少年沒聽到了。
“寒寒,哥帶你回家。”李予之往前走了幾步,示意身後的保鏢們把擔架放下,要親自把謝寒從床上扶起來。
可是謝寒不願意:“我要等顧言真。”
“他叫我在這等他。”
李予之聽到這就來氣,顧忌著不能對著病中的弟弟發脾氣,忍著火說:“就是他讓我把你帶回去的。”
“那家夥把你丟在醫院跑了,我還沒找他算賬呢!”
謝寒呆注視著李予之,看著他開開合合的嘴,隻聽到了一句“他讓我帶你回去”。
所以……
顧言真真的不要他了。
————
大洋彼岸。
顧言真盤腿坐在榻榻米上,對麵兩個個子矮小的中年男人操著難聽又傲慢的鳥語和他說話,言語中沒有半分毀約的歉疚誠懇,仿佛吃定了他會咽下這口氣認栽。
一旁的年輕翻譯滿頭大汗,緊張的手都有點抖。
兩個中年男人以為顧言真和姚秘書聽不懂他們的話,言談間滿是輕蔑不屑,還夾雜了幾句對顧言真的汙穢之詞。
顧言真單手把玩手上的茶盅,聽完翻譯美化整理後的話,輕抬眼皮,慢悠悠的用對方的鳥語說:
“閣下說了半天,目的不過就是讓我們自認倒黴。你們想賴掉約定好的貨款,卻又貪心不肯如約退還貨物。”
他唇邊的笑容冷冰冰的:“難道沒有人告訴閣下,您的所為就如同您的八字胡一樣可笑嗎?”
本以為他聽不懂自己的語言才肆無忌憚的兩個中年男子頃刻臉色一變,露出幾分尷尬惶然。
顧言真說完放下茶盅起身,姚秘書見狀也跟著站起,居高臨下看著還跪坐著的兩個人,用流利的英語說:
‘等著上國際法庭吧,小鬼子!’
兩人一前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