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阮南月抬手緩緩地給顧言真斟上一杯酒,低著頭說:“我還以為, 你不想見我了。”
從那通電話開始,或者更早一點, 從她那天夜裡給顧言真發信息的一刻,阮南月便知道,他們的友誼終究是到頭了。
顧言真垂眸看著杯中酒,淡淡的說:“我總要來問清楚。”
“南月,你從來不是那樣的人。”
就是因為想不通,顧言真才沒有第一時間找阮南月對峙。他想著給彼此冷靜幾天,等到所有情緒平穩了,再出來好好談談。
聽到他的話,阮南月眼眶微紅,她說:“可我的確做了不好的事。”
到了這個時候,阮南月也無意再隱瞞什麼,直言坦誠:“是顧伯父叫我回來的。他說你不顧他的反對,執意要和一個不光彩的私生子結婚,這是自毀前途。”
說到這阮南月深吸一口氣,又說:“但是言真,請你相信我。雖然我確實。是聽了伯父的話才回來,但……我並不是站在他那邊的。”
和顧言真做朋友這麼多年,阮南月很明白他們父子之間的矛盾有多深,所以她一定義無反顧的選擇支持顧言真。
“我之所以回來,是以為你和小謝結婚真的隻是和伯父賭氣,我擔心你過得不好。”
在回國的飛機上,阮南月就把謝寒的資料查得一清二楚,尤其在得知他母親患有精神疾病後更加擔憂,才堅定了顧言真不能和謝寒在一起的念頭。
“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像是狡辯,可是我最初不是想和你作對。”阮南月眼中隱隱有悔,“我就是覺得,你原本可以選擇更好的。”
顧言真抬頭,淡然的看著她,反問道:“那你覺得什麼是更好的選擇?你認為我應該和什麼樣的人在一起?”
這句話讓阮南月陷入了沉默。
“我不知道。”她誠實的回答,“但總不會是小謝那樣的。”
朋友之間總是會互相偏袒,阮南月也不例外。她和顧言真一起長大,顧言真在她心裡就是最好的,誰也比不了。
所以她因此也一直覺得,她的好朋友就該擁有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
她知道顧言真看似冷淡的外表下隱藏的溫柔,也明白他內心深處許多未曾說出口的委屈辛酸。
顧言真在顧家從來是個透明人,他比任何人都強大,卻也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愛。
阮南月都看在眼裡,才更以為,應該有個更強大又溫柔包容的人和言真在一起,這樣他就不會再感覺到孤單,也不用那麼辛苦的獨自支撐。
“小謝比我們小了那麼多。”她說到這裡,又解釋道:“我不是討厭他……相反,如果不是立場不同,我願意拿他當弟弟看。”
“但他太年輕了,他自己尚且都是半大孩子,又怎麼為你遮風擋雨?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他不能給你提供任何幫助。”
顧言真靜靜的聽完她的話,有些疑惑的問:“我為什麼要彆人為我遮風擋雨?”
“南月,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他輕聲歎氣,“無論你還是我,我們都有自己獨立的人格,不再是小時候需要關愛保護的孩子。”
“我一個人走到現在,過去不需要被庇護,現在也不需要。”
“我和小寒在一起很快樂,不管你信不信。”顧言真真摯的看向麵前情緒低落的阮南月,說:“我不需要他為我做任何事,也不需要他給我提供事業生活的助力。”
“他就算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做,我也高興。”
顧言真也說不清為什麼喜歡謝寒。最初的確是因為外貌,可是再美貌的皮囊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