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好笨拙的學著以前他安慰自己的模樣,努力安慰他,不停的說沒關係。
很久很久以後,顧言真長大了,才明白那晚哥哥的道歉是為了什麼。
“哥哥他從來沒有將我當成是他的器官移植庫。”顧言真說,“他愛我比他自己的生命更多。”
“他那時已經病得很重了,床都下不去,母親整天落淚,一天暈厥好幾次。”
“父親打算提前做手術移植,哪怕我當時才十二歲。”
謝寒握住他的手,不想再聽下去。
可是顧言真卻說:“你應該再聽一聽。”
“國內不允許未成年活體移植,但我父親不缺錢,他完全可以繞開國內法律,帶著我去國外的私人醫院偷偷進行。”
謝寒一顆心提了起來,手心出汗:“後、後來呢?”
顧言真眼睫毛微顫。
“後來,我哥哥聯合葉夫人委托了律師,要把父親送上法庭。”
“他說,如果父親真的要動我,他就將這樁醜事捅出去,不僅讓他身敗名裂,還要他坐牢。”
謝寒瞪大眼睛。
“所以,我哥哥並不是你想的那樣。”顧言真摸了摸他的頭,“他是這個世上唯一愛我的親人。”
“甚至,我的名字也是他起的。”
因為抱著那樣的目的被生下來,顧正秋和程婉欣起初根本不敢直視一個新生兒那雙純粹乾淨的眼睛,連名字都不願意給。
他們害怕,一旦真心給這個孩子起了名字,將來難免會對他產生情感羈絆,到時動手的時候會於心不忍,竹籃打水一場空。
所以不看,不見,不理。成了顧正秋夫婦逃避這個兒子的最後手段,仿佛閉上眼當個睜眼瞎,這個孩子就不是個活物,而是一個移動的器官庫。
所以顧霖澤主動接過了這個任務,他翻了《新華字典》,查了《楚辭》,又找人算了《易經》,迫切想要給新生的弟弟一個好名字。
集好運、健康、快樂,幸福……各種美好詞彙於一身的,最好的名字。
“他後來看的太多,挑花了眼,不知道該用哪個。”顧言真說著忽然笑了,“後來他跟我說,有一天他愁得在窗前發呆,忽然就有了靈感。”
‘言真。’
‘弟弟,你就叫顧言真,好不好?’
顧霖澤抱著還隻會咿咿呀呀的弟弟低頭輕笑,滿眼都是欣喜愛護。
言真,言真。
寓意‘真誠無畏,言行合一’。
“我是懷抱著哥哥對我最美好的願望長大的。”顧言真回握住謝寒的手,“所以,我永遠愛他。”
第六十九章
他們離開清溪寺的時候, 顧言真在山門外駐足許久,靜靜聽著山中傳來的陣陣鐘響,長長久久的凝望。
“其實我帶你來, 也是想告訴哥哥, 我找到了很喜歡的、可以共度一生的人。”他輕聲說, “哥哥應該也很高興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