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太小, 隻有90*180cm。
兩人手疊手腿疊腿的躺著，小煤球翻個身就滾下了床，爬起來拍拍屁股, 回床上繼續睡。
周雲輕閉著眼睛, “你為什麼那麼喜歡跟我一起睡？”
狗子們毛茸茸的，睡在一起的感覺不是更好麼。
小煤球說：“短腿愛放屁，長毛愛打呼, 大白愛說夢話, 你這裡安靜又舒服，我當然喜歡這裡。”
“是嗎？”
周雲輕以前還真不知道他們有這麼多怪毛病, “這麼多人一起睡確實影響睡眠質量，要不我們想辦法把車再擴張一點，每個人一間房？”
小煤球打了個哈欠，抱娃娃似的抱著她。
“以後再說吧。”
“你困了？”
“嗯。”
“可是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
周雲輕抿了抿嘴唇，目光下移，掃過他的某一處，儘量讓語氣聽起來委婉。
“你……真的沒有被絕育？”
昏昏欲睡中的小煤球瞬間清醒。
“當然沒有。”
“那你為什麼沒發情？短腿小黃也是沒做過絕育的, 都發情了，隻有你沒有。”
周雲輕摸摸他的臉, “有什麼事不必瞞著大家，這不丟人，大白他們不也絕育了麼，很正常。”
小煤球道：“我真的沒有。”
“不可能, 沒有的話你肯定……”
周雲輕說到一半，突然停下。
小煤球身上隻穿了條褲衩, 姿勢的緣故, 褲衩的邊緣被蹭得很高, 露出一大截大腿。
她清楚地看見，在大腿內側，有一大片已經結痂的傷口。
周雲輕心裡一緊，“你受傷了？什麼時候的事？”
小煤球也注意到這點，連忙把褲腿往下拽，遮住傷痕。
“沒有，你看錯了。”
周雲輕要掀開，他翻個身壓得死死的。
“我好困，我要睡了，明天就得去下一個城市了，要好好休息，晚安。”
她坐在旁邊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你讓不讓我看？不讓就滾出去，永遠彆進來。”
小煤球隻好睜開眼睛，“沒什麼好看的。”
她不說話，他硬著頭皮掀起褲腿，“你看你看，行了吧。”
周雲輕低頭細看，大腿內側可以算得上全身最嫩的皮膚之一，本該光滑柔軟的，眼下卻遍布傷痕，觸目驚心。
那些傷痕形狀奇怪，不像刀割不像牙咬，像被人用指甲一點點掐出來的。
而且新舊不一，顯然不是同一時間掐的。
小煤球這脾氣，誰敢掐他啊？
是他自己掐的？沒事把自己掐成這副德性做什麼？
周雲輕實在想不通，摸摸傷口，抬頭問：
“你瘋了嗎？”
他垂著眼簾，悶悶地說：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沒發情嗎？我發情了，忍住了。”
“用這種辦法？”
“不好麼？一年也就發情兩次，這種皮外傷幾天就愈合了。”
“可是……”
周雲輕總覺得怪怪的，又不知該怎麼說，想了會兒問：
“你要不要考慮找個伴侶？”
短腿與小黃性格上都比較依賴彆人，能力一般，還不適合繁衍。
但小煤球不同。
他目前的狀態完全可以獨立生存，在末世活下去不是難題。
要是有機會，也可以考慮考慮成立家庭了。
小煤球聽了她的話，眼神微喜，強行保持鎮定地問：
“找誰？”
“小黃肯定不行，你會欺負她的。城市裡也許還有些狗沒死，躲起來來了？有空的話我們找一找，總會有合適的小母狗。”
他失望至極，不滿地抗議。
“為什麼隻能找母狗？”
周雲輕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愣了愣。
“不找母狗你想找什麼呀？母貓？這體型不合適吧。”
說完這句，她又意識到一個問題。
小煤球現在的體型那麼大，似乎母狗也不太合適了，找母獅子？
小煤球沒了興致，揮揮手。
“睡覺睡覺，我不想討論這個。”
本人不肯聊，周雲輕也不好強求，躺回原位，過了幾秒又說：
“你傷口擦點藥吧，不然會發炎。”
他胳膊一伸，搭在她臉上，睡得四仰八叉。
翌日上午，眾人吃過早飯，離開A城，朝下一個城市進發。
這一趟堪稱收獲豐厚。
不僅完成周雲輕的願望，看了她向往的皇宮，還收集了許多物資。
大巴車裝得滿滿的，米麵、蔬菜、肉製品，還有磨牙用的小零食，以及各自的衣服，一樣都不缺。
周雲輕出發前將電子產品都充滿了點，拉著大家坐在客廳看電影。
薩摩耶還帶了許多書，邀請狗子們一起學習文字。
一周後，他們抵達第二個城市，繼續玩。
接著是第三個，第四個……
在離開第四個城市，前往第五個的途中，他們發現了一個汽車廠。
末世爆發時工廠應該還在生產狀態，許多材料都被丟在流水線上。
大巴車經過幾個月的風吹雨淋，顏色褪了許多，不少地方生了鏽，看起來堅持不了多久。
周雲輕是個喜新厭舊的，讓大巴降落在廠房屋頂上，帶著大家進去尋找可用的材料，重新組裝一個家。
上次小煤球的話提醒了她，最好還是每人都有自己的房間。
一來能更好的休息，免得影響白天的狀態。
二來要是找到什麼罕見的物資，也可以把房間騰出來放東西。
總之空間越大越好。
她重新設計了一番，畫出一張圖紙。
新家是上下三層的，每層約100平方，用樓梯相連。
第一層是公用區域，有客廳、廚房、餐廳、衛生間。
第二層有四個房間，其中兩間屬於她和小黃，剩下的房間當倉庫。
第三層也是四個房間，分給四條公狗。
每個房間都有陽台和窗戶，都有床。
客廳配了沙發茶幾，餐廳有成套的桌椅。
由於飛行時有顛簸，他們特地把家具釘在地板上。這樣哪怕突然刮起八級大風，也不怕家具飛離原位。
新家的顏色也分了好幾種。
第一層是綠色，代表草地。
第二層是白色，代表白雲。
第三層是藍色，代表天空。
油漆用得都是高檔汽車專用漆，防水效果很好，估計會比之前更抗造。
用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將新家裝飾完畢，再次啟程。
晚上周雲輕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手裡拿著地圖，琢磨下麵的目標。
她已經去過首都，東北，魔都，江南小城，西北古城。
似乎著名的城市都去過了，還有哪兒值得去？
視線在地圖上來回掃，耳中聽到敲門聲。
“進來。”
小煤球推門而入，看了兩眼問：“還沒睡？”
周雲輕目不轉睛地盯著地圖，“找我什麼事？”
他自來熟地坐在了床沿上。
“今天吃晚飯的時候，你讓大家想想接下來去哪裡，我有個想法。”
她的視線移到他身上，“你想去哪兒？”
“我想……回去。”
周雲輕皺眉，坐直了身體。
“回哪兒？”
“我們最初相遇的地方。”
這話聽起來還挺浪漫，認識很久後，一起回到最初相遇的地方。
可惜他們不是情侶，小煤球也不是一條浪漫細胞豐富的狗，肯定有他自己的目的。
至於這個目的是什麼……
城市裡唯一讓他耿耿於懷幾個月的，隻有一樣東西了吧。
周雲輕抬起眼簾，“你想回去找唐昊報仇？”
果然，她猜中了。
小煤球不自然地躲開她的視線，看著一旁的梳妝台。
“你要是不想去，也可以帶著他們去你想去的地方，我單獨離隊，完事以後再回來找你們。”
周雲輕搖頭，抖了抖地圖。
“你回不來的。”
“什麼意思？”
“你對付不了他。”
小煤球雙手握拳，“之前不可以，現在可未必。”
一路上除了逛景點，他們也在努力獵殺喪屍獲取晶核，提升自己的能力。
如今的他，與剛出來時的他，能力上堪稱天差地彆。
就在昨天，他帶著狗子們一口氣消滅了一批數量高達一千多的喪屍。
正是這場戰鬥的順利，讓他冒出回去的想法。
唐昊再厲害，也隻是個人，能厲害到哪兒去？
周雲輕並不想對他解釋太多。
“你對付不了，就算你手底下所有狗加起來，也打不過他，何況他身邊也有不少人幫忙，還是以後再說吧。”
小煤球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我不明白，他有哪裡好，值得你這樣幫他說話。”
周雲輕深吸一口氣，放下地圖，與他四目相接。
“因為我了解他，如果你的能力在第一層，他至少在第十層，這中間的差距不是靠堅持就可以彌補的。我沒有幫他說話，反而在幫你，省得你跑去送死。”
當初唐昊的戰鬥力在基地裡，是僅次於她的存在。
而她心裡一直很清楚，自己之所以比唐昊厲害，純粹占了全係異能的便宜。
唐昊是世界散打冠軍出身，很有天賦，戰鬥幾乎是他與生俱來的本領。
無論從體力、力量、反應速度任一方麵看，他都是人類中的佼佼者。
小煤球這幾個月的確強了許多，可是仍然差得太遠。
房間裡久久地沉默著，過了足有十分鐘，小煤球才說：
“對不起，是我衝動了。”
周雲輕笑了笑，“沒事，來看看地圖吧，你覺得海邊怎麼樣？”
他湊了過去，心思卻無法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