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走廊瀉出一縷門縫中的光線,接著少女削瘦的身影便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許拾月依舊按照過去陸時蓁的吩咐去照顧玫瑰,沒有讓圓子跟著她。
一是怕圓子被玫瑰刺劃傷,二是……
羅寂發消息約她在這裡見麵。
許拾月知道不是特彆重要的事情,她不會輕易約自己見麵。
確定花房沒有其他人,許拾月開口道:“這麼著急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您大伯昨晚找到我了,他也知道您現在在這裡的事情。”羅寂從暗處走出來,嗓音低沉。
許拾月微蹙了下眉頭,像是想到了什麼:“因為我上次出現在學校。”
“是。”羅寂點頭,“他一查發現我也在這裡,就更確定了。”
警惕始終提在許拾月心中,她謹慎的問道:“他想做什麼?”
“他很想讓您跟他回去。”羅寂答道,“他向我承諾一定不會虧待您。保證您還能像過去那樣,接受最好的教育,享受最好的待遇。最重要的是,他不會讓許守閒威脅您。”
“小姐,血緣親情終歸比這個瘋子的愛慕覬覦要好。”
羅寂的聲音少了些方才的憤憤,更多的是勸說的誠懇。
許拾月聽到她最後一句話,本就暗淡的眼瞳沉了一下。
的確,她跟她大伯感情很是親厚,小時候經常騎在他的脖子上玩,住在他家裡也是常事。
兩家遠比許守閒走得親近,可以說是可靠的親人。
可是……
許拾月不知為何猶豫了一下,羅寂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小姐,您出現在學校的事,即使您大伯有意幫您隱瞞,很快也會被許守閒知道。”
“這話可能有些挫敗,但上次行動的失敗,終其原因還是我們這些人……”羅寂哽了一下,“很難能保您周全。我們需要依附第三方勢力。”
許拾月聽出了羅寂話中的意思,主動道:“所以你接下來想跟大伯合作?”
羅寂點頭:“您大伯與許守閒是有來往的,掌握許守閒的動向遠比現在靈活。我們隻有更多的接觸到那邊的消息,才有更大的機會拿回被奪走的家產。”
“我知道這些事小姐不喜歡,但那都是先生跟太太的東西。就在上周,太太存在銀行保險櫃裡寶石嫁妝,也被許守閒的女兒拿走了。”
這話一出,許拾月空洞的眼睛就猛地顫了一下。
像是死寂的人終於有了活著的反應,憎惡與恨意頓時蔓延的更開了。
那是她媽媽的私人東西。
他們竟也敢!
“約定時間了嗎?”許拾月問道,嗓音低沉。
“沒有。但彆墅每周二下午孫姨都會組織例會,彆墅會疏於防範,是個好時機。到時候可以謊稱小姐出去買書本,保安不會懷疑的。”羅寂道。
也就是三天後。
許拾月聽著羅寂利落的回答,知道她已經做好了帶她走的準備。
她也該走了……
離開陸時蓁。
離開這個陰晴不定的瘋子……
許拾月在心裡想著,緊皺的眉頭卻沒有絲毫鬆懈。
她從沒覺得自己是個優柔寡斷的人,卻莫名遲疑了:“你讓我想想。”
“好。”羅寂點頭。
她沒有再纏著許拾月,她知道她已經動搖了。
玫瑰在滲著涼意的風中飄搖,許拾月挎著草編的籃子繞回了後院。
遠遠地她就聽到少女恣意放肆的笑聲乘風而來,青綠的草坪上狗狗正追著什麼東西,玩的不亦樂乎。
孫姨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過來,主動接過了許拾月手裡的籃子,笑道:“小姐真的是很喜歡許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