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人模式的係統自動給許拾月播放著這條消息。
明明這聲音平靜的沒有感情,許拾月的眉間卻蹙起了一座小山。
她對這個新好友並不感興趣,也不想跟她開始聊天。
她不知道該不該將自己現在心口的煩悶歸結為嫉妒,那種跟陸時恩學來的幼稚推著她抬起了手,輕劃一下便將這則消息提示劃了過去。
.
夜色籠罩大地,如一張細密的網將這座城市都籠罩在安靜之下。
原本闖過牆壁落在房間裡的樂聲逐漸消失,安靜的房間裡隻剩下了書頁翻動的聲音。
還有少女長長的哈欠。
“啊——”
陸時蓁手裡拿著一隻筆,靠在椅子上用力的伸了一個懶腰。
她就這樣看著自己剛做完的習題,有一種身心俱疲的感覺。
向心力這部分的題目簡直難的要命,而且還多。
陸時蓁也不知道許拾月是不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硬是熬到了零點才勉強做完。
大腦高速運轉了兩三個小時,她現在根本沒有任何心思喊湫湫出來計劃接下來做紅娘的事情,又或者她潛意識裡在抗拒自己去想這件事。
被物理知識折磨的精疲力儘成了一個很好的理由,陸時蓁就這樣隨手將自己的筆往桌上一丟,解開校服襯衫的扣子就要去擁抱她的大床。
“啊,舒服。”陸時蓁被柔軟的床褥托著身體,小臉忍不住蹭了蹭帶著點清香味道的枕頭。
夜色漸深,月光穿過窗簾落在房間的一角,朦朧溫柔的催著人入睡。
陸時蓁慢慢合上了眼睛,就在她感覺到自己精神逐漸放鬆,就要睡著的時候,隔壁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那敲門聲聽上去不是多麼的溫和有禮,根本不像酒店服務人員會有的舉動。
陸時蓁剛要入睡的狀態被一下敲散了,皺起的眉頭間滿是不滿的惱意。
“誰啊?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陸時蓁很是煩躁。
湫湫聞聲飄了出來:“宿主,好像是被敲的門是許拾月房間的。”
陸時蓁聽到湫湫這句話,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
那透過門縫傳進來的敲門聲逐漸大了起來,並且好像還夾雜著隱隱的人聲。
“小妹妹,開個門呀,咱們有誤會,給個機會當麵解釋一下唄。”
“彆不理人啊,我兄弟又不是故意的,就是走錯了樓層,誰還沒個失誤呢,體諒一下不行嗎?”
是個男人的聲音。
好像是今天下午入住時出言不遜的那個男人的同伴。
這話聽起來仿佛有些許禮貌,但一點都不多。
勉強維持著語氣態度的底線,透著的滿是窮凶極惡。
“小妹妹,醒了嗎?小妹妹,我兄弟這幾天可是睡不著了,你怎麼還睡得這麼踏實啊。”
“小妹妹,哥哥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人,你出來打電話給我兄弟道個歉,咱們這個事就算了了,是不是,你躲在房間裡不出來算什麼啊?”
……
慢慢的,好像見敲門沒有效果,男人的話越說越離譜,他所謂的道理滿是威脅。
陸時蓁原本想給那個男人一個教訓,讓保鏢在公安局震懾他一下,也就沒著急讓他回來。
卻不想她打狗入了窮巷,狗還有同夥,反而給許拾月招來了麻煩。
“咱們碰到問題得溝通不是嘛,你們老師也沒教你們遇到事情要逃避的吧,小,妹,妹。”
哐哐兩下,男人說著敲門變成了砸門。
陸時蓁在房間裡聽著,都不由得被嚇了一跳。
瞬間她的腦袋裡就冒出了許拾月的樣子。
她自己一個人在房間,這個站在門外男人又這樣咄咄逼人。
要是她也被嚇到了……
“小妹妹,我告訴你啊,你不要以為你是個學生,有老師罩著你就可以安枕無憂了,社會可不是這樣的啊,給我出來,聽到沒有?彆讓哥哥我生氣!”
男人的話徹底撕去了剛才禮貌的偽裝,雄厚的聲音裡全是威脅。
陸時蓁的心臟突然跳的格外厲害起來,她原本還想等保鏢回來處理這件事,現在卻等不及了。
陸時蓁當然知道許拾月在任何時間都不會慌了手腳,不會以為這種事情流露出害怕的情緒。
她也肯定知道自己呆在在房間裡不出來是最安全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此刻陸時蓁眼前的卻是許拾月現在自己一個人在房間,看不到門前的狀況,孤立無援的聽著這個男人有些羞辱的恐嚇。
像是有火在身體裡燃燒起來,忽的就撩過了陸時蓁的心野。
她根本無法選擇坐在床上等待保鏢、保安、亦或者什麼其他人來拯救許拾月。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她隻信任她自己。
剛剛脫下的外套被隨手從椅子上拿了起來,湫湫看著陸時蓁推開門的動作,忙追在後麵喊道:“宿主!宿主……”
可陸時蓁根本不給湫湫說完話的機會,抬手就打開了門。
接著就是一腳,恨聲道:“去你的大爺的。”
原主是有健身的,而且腿部力量格外的好,這一腳,男人沒有絲毫準備,就這樣被踹在地上,疼痛從他的腰際傳來,扭在地毯上,縮成了一隻臭蝦。
陸時蓁心中有火,聲音都高了幾分:“誰是你妹妹?你這是騷擾高中生知不知道!”
男人捂著肚子,惡狠狠的看著居高臨下的陸時蓁,咬著牙痛苦的罵了一句:“草,你他媽是個什麼玩意兒敢惹老子!你知不知道……”
“就是他!騷擾我的學生!”
也就在這個時候,樂團的陳老師帶著酒店的保安趕了過來,三兩下就把這個已經沒多少戰鬥能力,隻剩下嘴巴硬的男人按在了地上。
湫湫終於是飛到了陸時蓁跟前,滿是焦急的跟她說著自己剛才沒說完的話:“宿主!宿主!你把沈雁行的戲份搶了!”
陸時蓁聞言方才還滿是火氣的眼睛兀的怔了一下。
她就這樣抬頭朝省一中樂團所住的那半走廊看去,幽昧的燈光下站著那個她剛審視過的人。
沈雁行就站在自己房門外。
像是要過來,但又發現自己好像沒有過去幫忙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