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混亂吵鬨很快就被酒店的保安控製住了,男人就這樣被拖著進入了電梯。
電梯門一開一合發出和緩尋常的提示音,明亮的走廊又重新恢複了夜晚的平靜。
陸時蓁看著此刻已經平息,甚至收拾完戰場的狀況,原地宕機。
像是察覺到風波已然過去,不少聽到動靜的學生紛紛推開門朝走廊看來,緊接著就被陳老師喊了回去:“已經沒事了,都回去睡覺吧,明天還有開幕式呢。省一的同學們也是,快去睡吧。”
學生們小聲竊竊的討論著回房間,走廊一時算不上平靜。
而就在走廊此刻的熙熙攘攘之中,遠遠的,陸時蓁就看到沈雁行對自己似是禮貌又或認可的點了下頭,而後什麼話都沒有說的開門回了房間。
不說點什麼嗎?
你未來的女朋友剛剛受到驚嚇了啊……
陸時蓁頓時有些抓馬,湫湫飄到了她耳邊:“宿主,在你衝出去的同時沈雁行也推開了房門。”
“那你為什麼提醒我?”陸時蓁質問。
“我喊你了呀,我隻是一個虛擬形象,根本拉不住你啊……”湫湫有些委屈,“而且宿主你那個時候就已經失去理智了。”
陸時蓁回想了一下,好像的確在衝出去的時候聽到了湫湫的呼喚,自己也的確不占理:“我不是害怕許拾月有什麼危險嘛……”
湫湫歎了口氣,提醒道:“宿主,有沈雁行在許拾月不會有什麼大事的,你不用這麼著急的。”
湫湫的勸說叮囑回蕩在陸時蓁的腦海中,飄蕩著像是碰到了哪裡。
她就這樣看向了坐在房間客廳的許拾月,陳老師正蹲在她身邊安撫著她。
秋日微涼,少女身上隻穿了一件乳白色的棉質睡裙,露著截兒小腿。
纖細的手臂撐不起空蕩的袖子,削瘦的身形被周圍人襯得更加單薄。
男人方才蠻不講理的大聲恐嚇遲遲沒有從陸時蓁的腦海中消散,她輕咬了下唇,在心裡反問道:“難道以後隻要有沈雁行出現,我們就什麼都不做嗎?即使是看著許拾月受傷,沈雁行姍姍來遲?”
湫湫被這個問題問住了,卡了一下,勉強解釋道:“畢竟她們現在才剛剛認識,係統需要調度這種事情來快速培養她們之間感情的嘛。”
而就是這句話,讓陸時蓁想起不久前發生的那件事情。
她隻不過喝醉了酒說了些渾話,就被主係統警告懲罰,還連累了許拾月受傷。
兩相對比,一種莫名的感覺堵在了她的心口。
“拾月,你沒事吧。”
“我沒事陳老師。”
“好孩子,嚇到你了。是老師疏忽了,本來該今天下午出現這個事情的時候就警惕起來才對。”
“這也是我們沒有辦法預料到的。”
安靜的走廊裡傳來許拾月跟陳老師的對話聲,相對於陳老師的心疼緊張,許拾月的回答比房間裡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冷靜。
想來也是,這半年多的時間許拾月經曆的任何一件事都遠比今天要危險。
她像是從骨子裡生出的沉著從容都是被磨礪錘煉出來的,如果此刻在她麵前的人是她的媽媽,陸時蓁想許拾月縱然冷靜從容,應該也還是會就像她這個歲數的小姑娘一樣,靠在媽媽的懷裡,被媽媽的手掌輕輕安撫著。
陸時蓁就這樣看著房間裡的許拾月,心裡突然有一種形容不上來的感覺。
悶悶的壓著她,讓她不願意去想“沈雁行”三個字。
陸時蓁當然知道感情都是一來二去產生的,可太過刻意就顯得假了。
縱然許拾月命運坎坷,也不應該為了讓她愛上另一個人,強行為她再準備更多的苦難波折。
真正的神不會這樣的。
“宿主,你待會要不試著挽回一下吧。”湫湫提議道,聲音裡有些擔憂,“我害怕係統檢測到這件事,會對你有什麼懲罰。”
“挽回怎麼挽回?”陸時蓁反問道,“我們甚至都不是一個學校的,總不能讓我把沈雁行從房間裡薅到許拾月身邊,壓著她去安慰許拾月吧。”
陸時蓁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得這樣的反叛,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堵著無處釋放,話裡也裹著火。
有時候她真覺得自己就像是破爛老樹上的一根長擰了的樹枝,她就是不想去做,誰也強迫不了。
“係統要是有什麼懲罰我受著就是了。”
這是陸時蓁第一次拒絕湫湫的建議,無視係統的規則。
說罷就邁步走進了許拾月的房間。
“這都是什麼人,怎麼這樣無視法律,真的是不能就這樣放過這個人的。”
正進門,陸時蓁就聽到陳老師義憤填膺的講道。
她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道:“我待會聯係我哥哥來處理這件事,不會輕易就放過這個人。”
陳老師是知道陸時蓁的哥哥是什麼號人物的,點了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接著她就轉身看向了一旁的許拾月,道:“明天開幕式拾月你就不要去了,等到下午咱們比賽的時候你再過來就可以,今天晚上先好好休息。”
“謝謝老師。”許拾月淡聲道。
“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陳老師明天一早就要去會場準備,見許拾月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說罷便起身要走。
隻是她走到門口,就握住陸時蓁的手臂,對她叮囑道:“今晚還得麻煩你多留點心,拾月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
“嗯。”陸時蓁點點頭,“老師放心。”
隻是這麼交代完,陳老師卻沒有抬腳離開。
她就這樣低頭看了一眼陸時蓁身上的衣服,抬手幫她將敞開的襯衫往中間拉了拉了,小聲道:“還有,衣服扣好。”
陸時蓁聞言,頓時一陣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