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想讓自己被折騰醒嗎?
許拾月眸光頓時微微變了一下,腦袋裡不知為何冒出了這麼一個想法。
她挪動手腕想要跟陸時蓁分開,卻忽的感覺到手腕下放壓著個有點硌人的東西。
是張紙。
還是張白紙。
許拾月蹙了下眉,她清楚自己在睡覺前沒放過這東西,更不知道陸時蓁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頓了一下,許拾月不知怎麼的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情,鬼使神差的,將手指放在了這張白紙上。
凹凸的小點連成了文字,瞬間就顯現在少女的手指下,笨拙的表述著那人的解釋道:我擱你掖被子,你握祖我的手,我不打擾你,借祖床邊。
這話說的算不上流暢,表述的也還清晰,像極了那個在床邊也能睡著的人。
許拾月慢讀著這句話,手指從頭到尾,停頓住又複爾從頭重新讀了一遍。
她是真的不想自己被折騰醒。
許拾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卻又覺得可能也隻有這個人才能為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了。
畢竟她是陸時蓁啊。
手指輕輕摩挲著張紙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係統的聲音同它彙在一起,在靜謐的睡夢中形成了一句提示:“+50”
猛地,陸時蓁一下就從床邊坐了起來。
接著,猝不及防,卻又像本該如此的,跟許拾月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日光從背後的窗戶傾瀉而下,順著鋪在陸時蓁的視線中。
許拾月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清冷,卻又仿佛藏了些溫和在裡麵,那白皙而乾淨的臉帶著些早上初醒的青澀,像隻小鹿,撞得人心臟咚的一聲。
陸時蓁張了張嘴,像是忘記了說話,又像是忘記了呼吸。
她不知道是自己醒的突然,還是被此刻許拾月驚豔到了,腦子懵了半秒,而後才像是加載完的程序,對許拾月解釋道:“那個我不是要故意來跟你睡覺的……我我是看到你被子蹬了,來給你蓋被子的,然後就,就……”
隻是還不等陸時蓁將自己的話組織解釋完,許拾月就打斷了她。
她就這樣不緊不慢的將手中的紙收了起來,嗓音平靜的對她道:“我知道。”
陸時蓁怔了一下,接著看著她手邊的紙,猛地意識到許拾月看到自己的留言了。
她在那個突然加上的五十分,心想這是犒勞自己一晚的辛苦,跟君子作風嗎?
“一定是的宿主!”湫湫精力充沛的蹦了出來,“你昨晚體貼入微,英雄救美,還沒有趁人之危!這簡直是人類最高尚的品德了!不愧是宿主!”
“嘿嘿。”
還有什麼比一大早加分,又聽到彩虹屁來的讓人心情愉悅的嗎?
陸時蓁覺得,沒有。
她就這樣將自己身上的毯子取了下來,看了眼時間,對許拾月道:“已經十點半了,要叫午飯上來嗎?從這裡到比賽場館要十五分鐘,下午兩點開始,我們最好一點半就出發,到那裡還要換裝集合什麼的,時間越充裕越好,你覺得怎麼樣?”
像是之前就計劃好了,陸時蓁此刻的話跟方才比起來,簡直不像是出自同一個人之口。
乾錯利落,難得細心。
許拾月就這樣看著視線中這個模糊的人影,嘴角總想著揚起,卻依然被她抑製著:“可以,你的安排很好。”
得到了許拾月的認可,陸時蓁有些開心。
如果她現在是圓子,尾巴都要搖起來了。
再接再厲,陸時蓁又問道:“那你午飯吃什麼?我去給你定。”
她像個仔細的服務員,翻開了酒店在一旁放著的菜單:“中午有蛋包飯,牛肉麵,梅菜扣肉,炸鮮奶……”
“我吃一碗清淡點的麵就好了。”許拾月沒有按菜單上來,淡聲道。
“那就雞絲麵吧,熱乎乎的,也很暖胃。”陸時蓁道。
“好。”許拾月點了點頭。
日光鋪滿了整個臥室,有些刺眼,卻讓她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可能是這裡的床很軟,壓在身上的被子也輕盈。
又或者是此刻有一個人體貼入微的關心著自己。
安排妥當,陸時蓁利落的準備給酒店前台打電話訂餐,就聽到背後傳來一聲呼喚:“陸時蓁。”
她以為許拾月是為了午飯找自己,轉身問道:“還想吃……”
隻是這句話還沒有說完,陸時蓁就看到一個米白色的棒球外套猝不及防的朝她飛了過來。
她下意識的就抬手接了過來,厚實的布料沉甸甸的壓在她手上,浮動著主人身上的清香。
這是昨天許拾月來酒店時穿衣服。
陸時蓁楞了一下,有些不解,又像是意識到了什麼。
接著許拾月的聲音就又在她耳邊響了起來,冷冷的,卻帶著溫和:“穿上我的外套再去。”
撲通,撲通。
那隻在剛剛醒來的時候闖進陸時蓁心野小鹿正肆無忌憚的在裡麵撒野,揚起一片清淡的香氣。
陸時蓁覺得奇怪極了。
為什麼得到一件外套會比加分還要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