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示著辭舊迎新的煙花璀璨而明亮的鋪滿了天空,襯得整個夜空如同白晝。
煙花的光點猶如簇擁在一起的星星,在短暫的滯空後,紛紛四散落入人間。
而就在這片盛大墜落中有一簇極大的煙花逆流而上升入了空。
那耀眼的光的將陸時蓁明亮的視線又鍍上了一層明亮,在炸開的那一瞬將整個世界都籠罩上了白熾,霎時間隻剩下了她跟許拾月兩個人。
電影突然闖入的血腥畫麵讓陸時蓁跟許拾月靠在一起,少女削瘦的肩膀就這樣被她枕在頭下。
窗外過分曝光的明亮將兩人依偎在一起的畫麵投映,陸時蓁陸時蓁看向許拾月的眼睛是仰視。
四目相對,總有些時刻曖昧到了極點。
許拾月唇瓣微張,沾著水的晶瑩同她眉眼間的清冷交相呼應,默然中陸時蓁想起了上一次在混沌中感受到的那麼溫暖的柔軟。
居高臨下,清冷孤高,一切與人疏遠的詞都適合極了陸時蓁用這個視角注視的許拾月。
除了那份從她眼底隱隱透出來的溫柔。
曾經許拾月對於陸時蓁來說,是一本裡的主角,是她很喜歡的人物角色。
這樣的邊界感一直盤桓在陸時蓁的心頭,讓她跟這個世界保持著距離,可這一瞬這種邊界驟然模糊了起來,這個對於她來說格外陌生的世界也有了一種真切的歸屬感。
她跟許拾月一樣都屬於這個世界。
像是被觸發到了某個臨界點,熟透了的蘋果緋紅飽滿的從樹上掉了下來。
那滾落在地上的動靜牽扯著陸時蓁的心跳,讓它也跟著它的滾動咚一下、咚一下的沉沉跳動了起來。
窗外的煙花還在繼續,忽明忽暗的光籠在陸時蓁的視線中,掩飾著她眼中閃過一時茫然。
她為什麼會冒出那樣一個念頭。
為什麼會對許拾月這樣一個同性朋友產生想要接吻的**。
她……可是直女啊。
即使這個原文世界裡開滿了百合花。
陸時蓁在心裡想著,一直以來堅定的想法第一次產生了微微的動搖。
而她則像是一隻貓,在敏銳的察覺到這一點點的動搖後,落荒而逃。
“那個不早了,我要回去睡了。”陸時蓁說的很快,腳步也格外的快。
湫湫感覺到宿主的波動立馬從摸魚待機狀態飛了出來,飄在陸時蓁身邊:“宿主,係統檢測到你剛才情緒發生了很大的波動。怎麼了?”
陸時蓁卻搖了搖頭,踩在台階上的腳步像是她慌亂的心跳:“我不知道。”
亦或者不敢知道。
跨年的煙花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了帷幕,白雪之上隻剩下了漆黑的月夜。
那原本靠在一起的影子猝不及防的分開,隻剩下了許拾月一人。
她就這樣看著那個快速離開的背景,微眯了眯眼睛。
那漆黑的眸子透著琢磨不透的沉沉,沒有不悅,也沒有起身追上去。
時鐘停下了羅馬數字十二上,秒針哢噠哢噠的攪動著電視機裡的聲音。
電影的進度條走到終點需要時間,煙花的釋放需要時間。
一切都需要時間。
她不著急。
而且很快就要到收網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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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新年後的日子大家都過的很是平靜,不是沒有人去提,而是大家都沒有了空。
那被打上問號的問題與晦澀的**糾纏在一起,被陸時蓁刻意的遺忘在了不知名的角落,轉而換上了為年級前五十而奮鬥的期末考試複習。
元旦過後就離著東郊那個項目的開標日期不遠了,許拾月投入了項目的忙碌中,早出晚歸的。
這倒是方便了陸時澤,他因為跟許拾月共事的關係有了很多機會來陸時蓁家裡看望陸時蓁。
這天周末,陸時蓁一如既往的托著困倦的步伐下了樓。
她就這樣將她的臉埋在她的狗狗珊瑚絨睡衣中,卻意外的在安靜的彆墅聽到了新聞播報的聲音:“東郊xx地於昨天夜間二十三點五十一分出現塌陷汙染問題,據悉這塊土地……”
高三生陸時蓁半夢半醒的,並不能聽明白這位主持人在講什麼,隻是這聲音讓她覺得熟悉。
——過去許拾月跟她一起吃早餐的時候,也經常會將電視節目鎖定在財經頻道,每天都是這個主持人播報。
等等……
陸時蓁像是想到了什麼,抬頭就看向了餐廳。
和煦的冬日暖陽穿過窗玻璃落在餐廳,那本該無人的餐桌前正端坐著一個人。
一個陸時蓁這些日總是碰不到,卻依舊能一眼認出來的人。
許拾月。
陸時蓁有些意外,這些日都要形成常態的拖拉困頓一下變得利落了起來。
她就這樣撐著手臂站到餐桌旁,半開玩笑的對許拾月道:“感覺上次跟你一起吃早餐還是去年。”
許拾月不緊不慢的抬起了眼瞳,語氣平靜的問道:“那我不在的時候有好好吃飯嗎?”
這問題來得出乎意料,陸時蓁心兀的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