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裡被人問她有沒有好好吃飯都是在病房裡,因為身體不好,所以需要按時補充營養。而現在她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快要四個月了,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問題。
有些久違的熟悉感,溫暖中又有些說不上來的親昵。
陸時蓁鈍鈍的眨了兩下言,覺得耳朵有些發燙。
想著這樣的問題不可能不回人家,便點了點頭,道:“當然了有了。”
接著她就看向了還在播報的新聞報道,對許拾月轉移話題道:“好大的坑啊,會不會有人受傷啊。”
這個轉折有些生硬,像是突然踩下了刹車掉頭往回開似的。
許拾月輕撚了一下手裡的咖啡勺,不著痕跡的彎了下眼睛,接著便沒有跟陸時蓁繼續糾纏自己剛才的問題,對她的問題回答道:“不會的。”
“為什麼?”陸時蓁不解,企圖用她淺薄的知識理解這件事,“這可是財經新聞哎,這地也是用來投資房地產的吧。”
這個問題有點太淺了,如果是身邊的人問許拾月,許拾月一定會冷眼離開。
可這個問題是陸時蓁問道。
許拾月放下了手裡的咖啡勺,仔細的給陸時蓁分析道:“但是這個地方還沒有開發,目前是一處荒地。塌陷是因為地下曾經有過水脈,但是這些年過去水流枯竭已經形成了空洞。”
一開始看到這個新聞陸時蓁還沒有什麼反應,但是聽到許拾月這番講解,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就這樣看著還在報道的畫麵,不由得對這個塌陷的地方產生了幾分疑惑。
這個地方是不是……
就在陸時蓁想著的時候,許拾月看了眼鐘表,喚道:“李。”
李立刻上前:“許小姐。”
“你今天去將我前幾天從廣州買來的那套翡翠首飾送給汪先生的太太。”許拾月吩咐道。
“是。”李點點頭,行動格外利落迅速。
這兩人簡單的對話讓疑惑跟答案瞬間不分先後的湧入了陸時蓁的大腦。
她先是發現這些天不見人影的李居然成了許拾月的人,又是意識到,許拾月跟汪先生其實在自己看不見的時候就已經達成合作了。
所以跨年夜那天的宴會根本就是他們給許守閒設好的一個套!
陸時蓁想著那天許守閒得意洋洋的跟汪先生侃侃而談,原本的厭惡變成了看小醜表演的快意。
她想也就是許拾月跟陸時澤跟做到那樣的淡然平靜,要是她,嘴角不知道都要咧到哪裡去了。
想到這裡陸時蓁快意的眼神頓了一下。
所以許拾月那天晚上獨自坐在客廳的時候,也不是在難過跟失意嗎?
她是故意向自己流露出脆弱難過的嗎?
為什麼?
她為什麼要跟自己流露出這樣的情緒?
陸時蓁覺得這不符合許拾月的行事作風,勝券在握,她沒有必要向自己討求什麼。
是自己誤解了……
因為看到許拾月獨自一人靠在沙發上的背影,所以原本彆扭的心一下就軟了。
陸時蓁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沒有原則的人,許拾月欺騙她她複明的這件事讓她很是生氣。
可後來為什麼突然不生氣了?
因為許拾月給自己解釋了,還說……
自己是她看見的第一個人。
這很奇怪。
隻是一句話就能左右她心情的狀況很奇怪。
她以前從來都不這樣的。
許拾月卻成了那個例外。
“想什麼呢?”
陸時蓁在這裡想著,許拾月的聲音就將她拉了回來。
“啊。”陸時蓁猛地抬眼,匆忙地搖了搖頭,“沒什麼。”
像是在逃避什麼,接著陸時蓁就又轉移話題般的問道:“這塊地是許守閒投資的吧,這樣一來他是不是要完蛋了?”
“是的”許拾月點點頭,不吝於將自己的計劃講給陸時蓁,“土地修複需要時間,資金無法迅速回籠,資金鏈就會熔斷。股東債權人一定會去鬨的,他現在不止是麵臨破產,公司的經營權怕是也要失去了。”
陸時蓁雖然聽不太懂,但並不妨礙她不明覺厲。
原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許拾月在做這些事情。
陸時蓁就這樣看著這個坐在自己麵前喝著咖啡的少女,心中升起許多感歎佩服。
這樣的手段與籌謀,誰跟她為敵怕是都要被設計的到最後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有風從不知名的方向吹進了餐廳,將陸時蓁掌心的溫熱銷蝕大半。
正當她以為是自己這個想法太令她不寒而栗的時候,孫姨從外麵走了進來,畢恭畢敬的講道:“小姐,許小姐,一個自稱是許小姐二伯母的女人帶著她的女兒來了,說是想要見許小姐一麵,許小姐要見嗎?”
自然的日光襯得許拾月肌膚白皙溫潤,冬日難得的和煦似乎給她身上撒上了一層溫和。
她就這樣將手裡的咖啡杯放到桌子上,眼尾如扇般打開,還帶著幾分難辨情緒的笑意:“請她們去會客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