湫湫當初恐嚇她,所形容的那種許拾月知道了會導致毀滅世界的劇情一點發生的跡象都沒有。
這隻騙子小貓,是真不那麼聰明啊!
亦或者……
陸時蓁正想著,就想到許拾月微微撐著自己的下巴,笑了一下:“我說的對嗎?”
陸時蓁下意識的就想點頭說“對”,可接著就像卡了一樣,怎麼也說不出這個答案。
她知道這是係統又來阻止她了。
可是她也真的很想說,主神啊,你可醒醒吧,人家許拾月早就什麼都知道了,你這樣掩耳盜鈴的搞這些捂嘴設定有什麼用!
陸時蓁有些無奈,攤手吐槽道:“不止是貓貓不聰明。”
許拾月明白陸時蓁話裡的意思,微微坐直,主動道:“那就讓我說給你聽吧。”
“你叫陸時蓁,是個漫畫家,出版的第一本漫畫就拿到了大獎,可以說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但意外來到了這個世界,成了另一個陸時蓁,要收拾她的爛攤子,要獲得我的原諒,你才可使繼續活下去。”
許拾月的聲音很是平靜,近乎完整了訴說出了陸時蓁來這裡的事情。
陸時蓁有些訝異於許拾月這樣的推理能力,總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個足以跟係統抗衡的bug。
而人形bug許拾月並沒有讓陸時蓁死亡,繼續根據她所看所知推理道:“雖然你跟貓貓小朋友比我們高一個維度,但你在這個世界並不是完全自由的,也是被約束的,你的某些行為會讓你受到懲罰,比如說……從樓梯上突然摔下去,燈毫無預兆的掉下來,明明掉到了水裡,卻沒有人能發現你。”
“還有這次突然衝過來的大貨車。”
陸時蓁的臉上鋪滿了訝異,黑漆漆的眼睛瞪得溜圓。
許拾月看著她這副樣子不由得笑了一下,有些滿意的淡聲道:“看你現在的表情,我應該推斷的沒錯了。”
陸時蓁對許拾月佩服的簡直五體投地,下意識的就問道:“所以我跟湫——”
雖然她這個問題問的突然,但係統還是檢測到了,“湫湫”兩字還沒說完整,就被切短了。
許拾月卻心領神會,搖了搖頭:“不可以。”
她臉上罕見的帶上了幾分無奈,坦白道:“因為我真的會耳鳴。”
陸時蓁頓時想起了之前好幾次許拾月都若無其事的說她會耳鳴的事情,隻不過她並沒有對許拾月這樣的bug現象繼續訝異,而是緊張的問道:“那你嚴不嚴重?以後我說話都走遠一些,遠一些會不會好?找一天我們試一試……”
陸時蓁還在這裡計劃著怎麼避免許拾月耳鳴,還沒有計劃完,就被許拾月按住了。
她的手就這樣落在了陸時蓁手上,聲音平靜的反問道:“要多遠?又要離開我嗎?”
“不礙事的,不會影響我的身體。”許拾月的表情認真且輕鬆,好像真的沒有大事一樣。
她看著陸時蓁逐漸恢複過來的氣色,聲音裡還透出來一點慶幸:“而且我很意外,也很慶幸,這一次我能聽到的這個,不然我就又要失去你了。”
而就是這樣的慶幸,卻讓陸時蓁的心中翻湧起了無數的情緒。
許拾月的這個“又”字像是一塊燒紅的鐵,烙在了她的心上。
縱然現在的許拾月什麼都知道,可迎接光明前所有人都要在黑暗中接受浸沒,死亡的結論在某段時間裡卻真的如同詛咒一樣緊緊的覆在她的身上,剜心的疼。而係統就是那隻要將她拖進沒有自己思想的“正確軌道”的手,幫凶般的要她溺斃在黑暗中。
轉身回頭看,人們總會覺得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瞬就來到了現在。
可五年卻一點也不快。
她一個人又是怎麼過來的。
這樣細碎的線索,她就這樣一片一片的拚湊著,在蒼茫的荒野孤身前行,風沙漫天。
那纖細的手指輕輕拂過陸時蓁臉側散落的頭發,微涼中透出無法形容的柔意。
察覺到了陸時蓁藏著的情緒,許拾月眼眸清明,對陸時蓁又道:“你還記得我那次的不辭而彆嗎?從車上滾下來的時候,我聽到某種聲音,他說‘任務執行完畢’。”
“你很早就是陸時蓁了。”
“你不是一個人,所以我也不是。”
陸時蓁從來沒有這樣覺得過人生值得的。
她被叮囑著要戰戰兢兢一直保守的秘密,原來還有另一個人替她保守著。
她不是一個人。
原來她一直都不是一個人。
兩種相悖的感情在陸時蓁的眼睛裡衝撞著,又融合在了一起。
她眼眶泛紅,卻又忍不住笑了。
淚水就這樣從她的臉上劃下,落在了她的鎖骨,晶瑩的一汪。
許拾月目光平靜,視線又一次落在她肩上那片泛著粉嫩顏色的傷痕上:“疼不疼?”
陸時蓁知道許拾月指的是什麼,沒有隱瞞的點了下頭:“超級疼的。”
樹影在風中搖曳,接著就被起身的影子蓋住了。
許拾月傾身而過,就這樣小心翼翼又萬分溫柔的吻在了陸時蓁的那塊凹凸不平的肌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