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影靜止在窗前,沉寂的夜將感知一層一層的放大開來。
耳鬢廝磨裹著繾綣熱意,低伏下的神經戰栗著豎了起來,薄薄的潮濕就這樣貼在陸時蓁的手背,同樣的還有她被人挑起的指腹。
溫暖充滿著熱情的朝陸時蓁迎來,陌生卻又不是那樣的陌生。
這種被人引導著的感覺,讓她的血液驀地一下就衝到了大腦,吐息都沉了一度。
許拾月半垂著眼,貼在陸時蓁耳側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淺笑:“十六老師不是仔細學習過了嗎?為什麼知道剪指甲,卻找不到地方。”
好像並不想在這方麵承認自己弱勢,陸時蓁狡辯道:“這,這就得問許老師你了。”
“難道許老師不知道理論還需結合實踐的道理嗎?”
說著陸時蓁就撐起了手臂,將自己微微同許拾月分開了一點距離。
月光將她的側臉描在牆上,同下方另一枚鼻尖似有若無的抵在一起,雖然她們看起來是遠了,卻又因為麵對麵的關係更加親昵。
陸時蓁眼睛中的狡黠在笑意中分外明顯。
她在詭辯,在推卸,甚至還有點欺負人,可偏偏許拾月不惱,真的就跟陸時蓁說的那樣,微微抬頭吻了吻她的唇,道:“那就請十六同學開始實踐吧。”
殷紅的唇瓣輕輕抵在一起,沒有褪去的溫熱還沁著甜意。
那溫熱的手指輕緩的撫過貼著層不屬於它的薄汗的指背,許拾月的話說的很是平靜,卻像是一隻劃著了的火柴,騰的一下就點燃了陸時蓁的血液。
有點失控,又好像在嘗試著克製。
陸時蓁就這樣單手攬著許拾月的脖頸,抵在唇瓣上的吻盤桓著仿若淺嘗輒止,明明呼吸都已經亂了節奏,卻還是在勉強著保持著冷靜。
慢慢的,慢慢的,隨著那一束清晰的影子在牆上沉了下去,廝磨繾綣的吻也深了下去。
許拾月就這樣看著陸時蓁同自己靠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微涼的綢緞裙子柔軟的貼在她的膝蓋上,接著便又抵過來一抹溫熱。
幫她驅散了寒冷,也帶著她身體裡血液逐漸燃燒沸騰起來。
許拾月就這樣被陸時蓁吻著,沉溺下去,那由她教導示意的手輕而易舉的就脫離開了束縛。
空落的感覺似有一瞬劃過許拾月的腦海,接著就被翻湧來的其他感知衝散了。
陸時蓁依舊同投入的許拾月吻著,纖長的手指默然熟練的撥開了貼在許拾月脖頸的濃密長發。
薄汗聚集在這片光透不進的地方,一層淺淺灼人的熱意就這樣汗涔涔的貼在了陸時蓁的手指。
“陸……”許拾月下意識的喊了一聲陸時蓁,隻是聲音還沒出來就啞然卡在了喉嚨裡。
在許拾月肩頭傳來了細碎的抖動,靠在陸時蓁唇瓣上的吻亂了節奏。
她的眼神裡有些空然,纖細的手臂下意識的就環過了陸時蓁的脖頸。
像是一把被繃直了的弓。
而陸時蓁則是那支架在弓與弦上的箭,長長的一支在箭頭反射著鋒利的光,蓄勢待發。
忽而有風卷地起,擾亂了這個看起來安寧的夜晚。
春風來勢洶洶,毫無顧忌的穿過濃密新綠的樹梢,將房間裡破碎微弱的聲音蓋過去了大半。
床前的月光被繚亂的樹影攪得破碎,就這樣被胡亂的纏繞在樹枝上。
許拾月顫顫的靠在陸時蓁給她編織的溫柔中,每一下吻都伴隨著她從喉嚨吐出的灼熱。
比夢來的真實。
無儘的海水朝她湧來,她被陸時蓁托著起起伏伏,像是要嵌進陸時蓁的身體裡。
而終於,那把架在弓上的箭射了出去。
正中靶心。
“……!”
無言的聲音從驟然碾挪開的唇瓣中發出,纖細的脖頸直直的朝著遠處延伸去。
那烏黑的長發實在是太過濃密,厚重的隨著探出去的脖頸如瀑布般傾落而下,卻也有幾縷垂垂貼在脖頸與肩胛,在月光下透著一層薄汗。
接著許拾月那挺直的肩膀便沉了下去,半垂著的眼睛含滿了氤氳。
陸時蓁就這樣看著許拾月靠在她懷裡,真的就像是化作了一灘水,殷紅染在她的眼尾鼻尖,冷白的肌膚披著一層溫吞卻又破碎的月光,每一下呼吸都扯著一抹惹人。
“十月。”陸時蓁輕聲喚著許拾月的名字,輕輕用鼻尖點著她的鼻尖,像是在確認對方身份的小動物。
隻是這個順序好像反了。
她們現在都已經氣味相同了,還有什麼好辨認的呢?
許拾月這麼想著,便抬手輕輕捏了捏陸時蓁的臉:“我好久之前就想說了。”
她的氣息比陸時蓁不穩太多,一句話斷成了兩句:“陸時蓁,你真的有點像狗哎……”
“狗?”
兩個人的停止並沒有讓房間裡的熱意褪去一絲一毫,許拾月的話聽著彆有意味。
陸時蓁微微頓了一下,接著便扳開了許拾月的唇瓣,似乎在證明她剛才的話一樣在上麵咬了她一下。
接著就又補償似的,吻了一下。
輕輕而繾綣,無比溫柔的一下。
——就真的像是犬類會有的行為。
許拾月就這樣看著陸時蓁的行為,捧著她的臉,笑著問道:“陸時蓁,你真的是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