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緹和時溫恒在餐廳就坐,時溫恒似乎心情還不錯,總歸臉色是比剛才要好一些了,康緹見他這樣,心裡也暗暗放鬆了些。
他在餐桌前坐下,看了看手表,隻點了一杯咖啡道:“我很忙,一杯咖啡的時間,有話直說。”
康緹笑了笑,也不計較,隨著他點了杯咖啡。
“你不怕月白小姐誤會嗎?”她用那雙微微上揚的桃花眼含笑看他。
“你嗎?我太太不會的。”
這句話時溫恒說的似是而非,康緹一時竟不知他的用意。
“我不在國內的這段時間,感謝你對我爸媽的諸多照顧,我爸說有時間還請你到家裡吃飯呢!”
康緹的父母就住在L市郊區的小城,自從康宸去世,時溫恒惦念他們老年痛失愛子,經常會抽空去看望他們。
康緹提到此事他竟笑了笑,隻是那笑意深處卻是一絲嘲諷。
“你倒是不必謝我,我照顧伯父伯母,都是因為康宸。”
她默了默,哥哥的死說到底,也是和她有著關係的,當初若不是她一時鬼迷心竅做了錯事也不至於惹怒了時溫恒,康宸自然也就不用因為內疚而替他去上海趕上了那趟赴死的行程。
因為這件事,全家都對她有了隔閡,始作俑者是她,縱然她現在風光無限的回來,但在他們心裡,怎麼樣也比不上那個再也回不來的兒子。
而冥冥之中僥幸躲過一劫的時溫恒仍然也是怨她的,畢竟如果一定要二選一的話,誰也不願讓彆人替自己赴死。
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而這件事之中沒有誰是真正的受益者,每個人都受了傷害,而她也為此而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離鄉背井五年,沒有哥哥的庇護,沒有父母的諒解,也沒有時溫恒的注目,一個人咬牙堅持到今天,她覺得夠了,時至今日,也該是夠了。
“我哥若是知道了,他也會很高興的。”
康緹頓了頓,小心翼翼的提道:“明天我想去南陵看看他,你和我一起吧!”
時溫恒攪了攪手裡的咖啡,語氣森然道:“你們兄妹倆這麼久沒見,想必是有很多話說,明天會很忙,我就不摻和了。”
他意有所指,饒是這麼多年都未回來看過這個曾經將她捧在心尖上的哥哥,時溫恒心裡怎麼不會為他惋惜。
“也沒什麼話說,我哥他向來是疼我的,我若是跟他說了這麼多年怎麼過的,怕隻是也會讓他不安。”
康緹意有所指,她想著男人總歸是心軟的,若是這麼多年她過的並沒有表麵上那麼風光,時溫恒對她的怨念就總會少一些的。
時溫恒卻並未多說什麼,神情淡淡的,不經意看了一眼手表語氣深沉道:“你找我來若是沒彆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我知道你對微瀾國際的幕後老板感興趣,可你有沒有想過,既然他想和你做生意,又為何要如此遮遮掩掩?”
時溫恒挑眉,“相比較他們的幕後老板,我更感興趣的是他們的技術。”
他意有所指,此次能赴約,出了月白的出現故意為之,他也是想讓康緹明白,以後不需要再用此事作為借口約他。
康緹似乎不以為然,她淺淺笑著時,眼神裡已是另有深意。
“若是他和柏氏和月白小姐都有關係,你應該就比較感興趣了吧!”
時溫恒拿著咖啡的手微微頓了頓,遂又淡定的送到嘴邊淺淺喝了一口。
康緹已經看出了他瞬間的遲疑,隻道:“雖然我不能直說他是誰,但還是想提醒你一聲,不要被身邊的人算計了。”
時溫恒隻點了點頭,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看她的目光似乎已經洞察了一切。
“相比較我身邊的人,眼下康小姐和那位的關係怕是更耐人尋味一些吧!”
這話說的康緹怔愣了一下,她此次被微瀾強勢塞進掌喔的項目,背後若沒有資本的推波助瀾說出來大概是沒有人信的,而此時將她推.進這個項目又是什麼樣目的雖說康緹目前一無所知,但時溫恒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
自己身上的汙水都沒有洗乾淨倒反過來說彆人不乾淨,她自己這樣想想倒是也有些無力的笑了笑。
“不管你信不信,我言已至此,溫恒,你應該知道的,我不會害你。”
時溫恒站起身,高大筆挺的身材站在她麵前頗有些壓迫感,她仰頭看著這個英俊不俗的男人,他開口便是和外表一樣冷漠的沒有一絲溫度的話。
“你不殺伯仁,伯仁卻由你而死。你說是你冤枉,還是伯仁無辜?”
他扔下這話,轉身便走,背影裡帶著不容置否的決絕。
回想起他那句陰沉而冷的話,像是說給她聽得,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