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緹在南陵的入口處看到了時溫恒的越野車停在那裡。
她依稀看得出坐在駕駛位上著的人是他的司機小張,她不出意外的笑了笑,今天是康宸的忌日,她知道他肯定會來的,本以為自己來的早一些一定可以在這裡等到他,卻不想他來的竟這樣早。
轉念一想,她既然能料到時溫恒今天會來,時溫恒定然也知道她是會來的,如今他們倆的緋聞傳的甚囂塵上,他不會不知道,來的這麼早是不是有意要避開她呢。
想到這裡,她臉上的笑意便斂了去,神色瞬間冷厲起來,時溫恒,你想和我劃清界限,有那麼容易嗎?隻要有康宸橫亙在他們之間,他們總還是有牽扯的。
她舉起手機,轉身拍了一張來時的石階小路,山間雨色清明,苔痕上階,南陵的景致不會有人陌生。
她在個人社交賬號上傳了照片,文案寫道:“六年了,一步一步回到原點。”
一句模棱兩可的話足以讓人浮想聯翩,再加上這樣誘.人的線索怎麼會不讓那些嗅覺敏銳八卦記者聞風而動呢。
她並未驚動小張,從另一側進了南陵。
康宸的墓前被雨水衝刷的乾淨寂寥,似乎並沒有人來過,她將手裡的白菊輕輕放了上去,四下掃視了一眼,天氣的原因周圍並沒有人跡。
剛剛她明明看到了時溫恒的車子停在外麵,她本想透露了行蹤,能和時溫恒一起出去時再被蹲守的媒體拍一些實錘,卻不想時溫恒竟不再此處。
不知是和他錯過了,還是他去了彆處。
她清理了一番墓旁的落葉,看著照片裡康宸英武的麵孔,眼眶微微紅了。
“哥,我記得你跟我說過,要勇敢追求自己的夢想。我喜歡上時溫恒的時候你這樣說,我想進演藝圈的時候你也是這樣說,你說的到底是對還是錯?”
照片裡的人眼神澄澈,眉宇間全是年輕的氣息,仿佛仍是一個鮮活熱血的生命。
但他卻是一言不發。
“你肯定是錯的。”
康緹自說自話,“如果我當初不那麼堅持去追時溫恒,如果我當初沒有那麼著急去爭取那部電影以至於行差踏錯,你就不會出事,一念之差,便步步錯了對嗎?”
對方的眉眼亮如星辰,嘴角帶著堅毅的微笑,這是他貫常沉默的表情。
康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一定要說,即便是從來一次,即便我可以不去爭取那部電影但我還是會去追時溫恒的對嗎?”
她笑的心酸,“我一定會追他的,他那麼耀眼,那麼優秀,任何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應該都躲不過他那雙像深水一樣難以莫測卻又引人入勝的眼睛吧。”
康緹情不自禁的回憶起第一次見時溫恒的情景。
那是康宸進入國家隊之後的第一個國內賽事,康緹剛從電影學院畢業被導師介紹在L市的一家話劇中心出演話劇。
那天的最後一場比賽是下午三點,康緹下了劇都沒來得及卸妝換上衣服便拉著朋友拿著入場券匆匆趕到比賽現場。
那一場比賽,康緹坐在觀眾席上,眼睛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一個人。
那個人身材頎長,五官絕色,即便是蔚藍見過的所有男演員,也不及他一半的好看。
不止顏值卓絕,入水之後更如蛟龍一般,全程碾壓對手,這樣的人應該就是熒幕前帶有主角光環的人物了吧,不止她一人,同她一起的朋友還有觀眾席的一眾女性視線都追隨著他。
“那人就是時溫恒吧,也太帥了吧。”
“我們的遊泳王子,果然名不虛傳。”
“長成這樣不去當明星真是可惜了。”
“人家當冠軍為國爭光不好嘛,切。”
在眾人的議論中,她才知道原來那個光華等身的男子就是哥哥口中時常提道的時溫恒。
比賽結束以後,康緹站在男更衣室門口等康宸。
她本是清麗的長相因臉上還帶著舞台妝顯得格外嬌豔.照人,陸續出來的幾個隊員不時側目看她,眼神裡帶著驚豔。
對於彆人的眼光,康緹素來是不屑的,作為一個從小.便被誇耀大的人,對自己的外貌向來是自信的。
而隨後出來的人眼睛隻在她頭頂掃過卻並未停留片刻,沉聲說了句“借過”便錯著她的身走了過去。
那人頭發微濕,幾縷碎發散在額間,眼神冷漠,五官像雕刻的一般精準英朗,白色的隊服罩在身上拉鏈拉到頂端遮著下巴,整個人給人一種生人勿擾格外疏離的感覺。
不是彆人,即便是拿下泳帽憑借他優越的五官康緹也一眼便認出他就是這場比賽的冠軍時溫恒。
她幾乎想都沒想,追過去便堵在了他的身前。
這樣的人卻沒多看她一眼,她從心底裡便生出了一種征服的欲.望。
“你等一下!”
在他高大的身軀前,體型修長的康緹也顯得有些嬌小,身高不足,氣勢瞬間也短了半截。
他雖停住了腳步,卻並未開口說話,冷淡的眼神看著她竟帶著些不耐。
事出反常,第一次有異性這樣的態度對她,她心下裡竟多了絲慌張,沒了剛剛的奮勇竟也帶著些小女生的嬌羞道:“你有沒有看到康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