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訴我,那是一條人命,就算他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也不忍看著他就這樣一步步走向死亡,可是情感上麵卻全部都是仇恨的烙印,我這條命是我媽媽拿命換的,這麼多年無論經曆了什麼,我都能挺下來,因為我覺得我是在為我媽而活,可如今,卻要我用我媽給我的一切去挽救他,我不為自己叫屈,也為我媽覺得不值。”
溫暖隻要回想起自己的母親因為生她的時候大出血,就因為他的拖延而耽誤治療丟了性命,心裡就對他有滿腔的怒火。
母親去世,他丟下還未滿月的她便離開了家,沒到半年便又傳回來他再婚的消息,剛剛站在她麵前的那個所謂的妹妹,隻比她差了一歲。
她至今還清楚的記得,有一年溫東陽帶著溫牧和那個女人回家,她站在角落裡看著溫牧像公主一樣被溫東陽和陳從擁在懷裡,而她站在他們麵前,卑微的像是被踩在地上的影子一般,沒有人看她,也沒有人理她。
那時候的她,何嘗不羨慕溫牧,而那個將溫牧視如掌上明珠的男子,也是她自己的爸爸。
從那時起,她便再也不願意見他們,溫東陽本就很少回去,但凡溫暖要聽到他回來的消息便躲在溫和家裡不回去,對她來說他不是他的父親,反而更像是一麵鏡子,一麵能照出她有多麼可憐的鏡子。
如果不是這一層剪不斷理還亂的血脈聯係,溫暖真想就當自己從來都沒有過這個父親。
左灣雖不能設身處地體會她此時的心情,但他從她的眼神裡能看得出她內心深處的極大痛苦,縱使平日裡百般隱藏不露聲色,可人內心深處的自卑和受過的傷害是抹不掉的,在脆弱活崩潰的時候總會想決堤的洪水蔓延出來。
“你去見見他吧,隻有麵對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如果心裡的結不打開,就算你拚命跑了很遠,還是難免要回頭的。”
蔚藍扶持著成旭東一直走了兩個多小時,總算是快靠近出口,成旭東見她額頭上沁著一層汗,便道:“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先停下來歇一會兒吧。”
蔚藍倒是一改這一路上的叫苦不迭,眼看希望就在前方,準備一鼓作氣。
成旭東看著她麵色緋紅,氣喘籲籲,於心不忍,便假裝自己腿疼。
“我這腿上還有夾板呢,就得久了磨的腿疼,歇一會兒吧,不差這一時半刻的。”
蔚藍信以為真的彎腰揉了揉他的腿,痛快道:“那好吧,就坐這兒先歇一會兒。”
說罷她將身上的裝備拆下來丟在一旁,扶成旭東在石頭上坐下。
一邊搖著手扇著臉上的汗一邊抱怨道:“我這一路為你當牛做馬的,出了山可不得好好報答報答我?”
“沒問題沒問題!”
成旭東翹著腿連連應聲道:“以身相許都沒問題!”
“想的到美!”蔚藍鄙夷。
“何天那一組已經被淘汰了,現在就剩苗楠了,也不知他們現在到哪兒,是在我們前麵還是後麵!”
成旭東微眯著眼看了看時近正午的太陽,估摸道:“我們應該算是早的了,不過鹿死誰手也未可知。”
蔚藍一臉懷疑的看著他道:“你這話說的是想贏呢,還是想輸?”
“當然想贏了,傻子才想輸不想贏吧!”
他說的一臉正氣,蔚藍到不以為然,“那可不一定,說不定有的人還就是傻子呢,比起贏得芳心,贏一場比賽又能算什麼。”
成旭東自然能聽懂她話中有話,狡辯道:“胡說八道什麼呢,你才傻子。”
蔚藍瞥了瞥嘴,口乾舌燥的,懶得和他閒扯。
她扭頭見不遠處的庇蔭處開著一片藍紫色的小花,星羅棋布的散在草叢中格外顯眼。
不由得心生好奇,“那一片是什麼花,真好看,你在這乖乖坐著,我去瞅瞅。”
說罷也不聽成旭東的回應,徑自便進了草叢茂盛的林蔭處。
成旭東翹著腿,像是被拋棄了一般無奈的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半丈高的草叢中。
“女的說走就走,他好歹也算個傷員,萬一遇到對手怎麼辦,一點也不擔心隊友的安全。”
蔚藍蹲在草地上,輕手輕腳的掐下那小花纖細的花莖,放在鼻端嗅了嗅。
“呦,長得彆致,這味道聞起來也還不錯。”
想著采一捧當戰利品帶回城也不錯,她剛伸手要摘,便突然覺得有個堅硬的東西頂在了她的左後背。
“彆動!”
一個冷傲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蔚藍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