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瑤見陸傾城離開,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偷偷拿手肘撞了一下顧懸道:“她真的很難搞。”
這句話滿含對顧懸竟然要擁有這樣一位未來老婆的同情,還莫名其妙帶上了一絲酸氣。
顧懸不明就裡,冷峻的表情在轉過頭麵對連瑤的時候也帶上了一絲茫然。
難搞就難搞,跟他有什麼關係?
兩人並肩走出了密林,在林子外,卻看到了一個意外的身影。
是顧懸方才在驛館外順手牽走的駿馬,現在它正守在密林外,一雙溫柔的大眼睛看著兩人。
“禦劍飛回去嗎?”顧懸開口問道,聲音清冽好聽,似流淌的月光。
連瑤看著高大的駿馬,搖了搖頭:“不如騎馬吧?”
她穿過來這麼久,居然還沒有騎過馬,真的是太失敗了。
現在在她麵前就有一匹高大又美麗,還會呼呼喘氣的駿馬,她不騎就虧了呀。
於是,整個北荒界所有人類聞之色變的深淵之主,蹬著馬鞍上的腳蹬,趴在馬身上,姿勢滑稽,半天沒能爬上去。
顧懸在她身後推了連瑤的背一把,這才將她勉強推了上去。
連瑤騎在馬背上,抓緊了韁繩,戰戰兢兢,心想這馬怎麼還沒有危光這柄脾氣不太好的鐮刀好騎。
她騎馬的姿勢著實讓駿馬不太舒服,於是這大家夥前蹄一抬,長長地嘶鳴一聲,試圖把連瑤給抖下去。
連瑤身子往後一仰,險些掉下馬背,但卻撞上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顧懸飛身跳上馬,坐在她的身後,兩手自連瑤身後繞過,抓緊了韁繩。
駿馬瞬間安靜了下來,乖乖巧巧地往前走。
連瑤揉了一下被撞痛的後腦勺,抬頭去看顧懸。
少年的下頜線乾淨優雅,脖頸修長,像完美的藝術品。
顧懸將她擁在懷裡,低聲笑道:“走吧。”
前方是遼闊的荒原,遠遠的便是沉睡著的江州城,天際一輪將圓未圓的月亮灑下澹澹清輝。
馬蹄踏地的聲音節奏輕快,像某種不知名的樂器。
連瑤望著前方,忽然覺得這回城的時間竟比她自己禦劍飛行還要快,嗖一下就過去了。
兩人終於回到了江州城為他們準備的驛館,顧懸將駿馬牽進馬棚中。
四周寂靜無人,連瑤率先走進了驛館之中,此時已是下半夜了,她竟也覺得有些困。
然而,連瑤邁入驛館的時候,就看到前方的青石板路上躺著一個身著白色羽衣的身影。
是陸傾城,先行回來的她竟然暈倒在了驛館的門口,想來是這裡有什麼法術針對踏入驛館範圍內的人。
若他們沒有離開驛館,恐怕他們早已經被暈了過去。
連瑤自然是不懼的,她提起裙子邁入驛館,沒有感覺到絲毫異樣。
她悟了,這驛館中的催眠法術,是針對人類的,不對魔族生效。
但陸傾城都暈了,她不暈一下豈不是顯得很不合群,萬一待會兒就有人把他們幾個暈倒的人抬到什麼地方呢?
連瑤從善如流,亦是“啊”了一聲,輕飄飄地倒了下去。
所以,牽馬歸來的顧懸,麵對的就是兩個躺在地上的“妙齡女子”。
顧懸看向了連瑤,正待上前,卻見連瑤偷偷抬起頭來,朝他比了一個“噓”的姿勢。
他略一思考,再看了一眼暈倒的陸傾城,便明白了怎麼回事。
但這裡隻應該出現兩名作為“貢品”的女子,他不應該在這裡。
所以,顧懸以極快的速度閃進了一旁的樹叢陰影處,斂氣屏息,隱藏了自己。
剛做好這一切,這驛館之外,便傳來了格外清脆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