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下意識做出警戒,警惕它的到來。
身材高大的蟲族在她麵前半米左右的距離站定,一雙赤紅色的妖冶重瞳在她臉上停留片刻,淡淡道:“你喜歡吃這個。”
克萊爾的大腦迅速思考現在轉過身去拿菜刀劈死它的概率,她很快悲哀的發現,這種距離下概率等於0。
“我的丈夫已經被你處死,你為什麼還要帶我來這?”她盯著它,目光充滿恨意,“因為我差點殺了你?”
麵對她的仇恨泰倫斯沒什麼情緒,平靜道:“你複活了那個機器人,他對你很重要。”
克萊爾麵色一變,這是在警告她瓊斯和瑪蒂娜都在它的手裡,讓她小心說話?
她用力握住手中的餐盤,隱忍著問,“你到底想怎樣?”
泰倫斯凝視著她的麵龐,那雙牛奶巧克力色的棕眼睛裡,隱忍堅韌的情緒再次挑起了他的興趣。
“坐。”他忽然轉過身到餐桌邊坐下。
現在的局勢,容不得克萊爾違抗命令,她不得不端著餐盤坐到他的對麵。
兩天未曾進食的她麵對這張臉竟是半點胃口都沒有了,胃部甚至翻湧起了胃酸令她無比難受。
泰倫斯從她的餐盤裡拿了一顆土豆過去放到嘴邊咬了一口,那隱隱露出的一排鋒利牙齒寒光閃閃。
克萊爾不知道土豆對它們這些蟲子來說算什麼,但見它隻咬一口就放下,就知道這東西並不在它們的食譜範圍裡。
比起乾脆的殺了她,現在這樣靜謐的氣氛簡直就是一種死前折磨。
泰倫斯卻格外享受她精神緊繃的注視,它眼裡閃過一絲笑意,“不用這麼緊張,我不準備殺了你。”
克萊爾當然明白它不會殺了她,不然這麼大費周折的把她弄到這來又是為什麼。
“為了一個機器人差點殺了我,你的表現讓我出乎意料,克萊爾。”泰倫斯起身走到她身邊,指尖撩起她的一縷金發握在手裡。
克萊爾的身體僵在了凳子上。
她努力忽視它在背後俯身逼近的壓迫感,目光不自覺的瞄到了右手邊的餐刀上。
這個距離...夠近的話...
“我的身邊缺少一隻寵物。”泰倫斯的語氣低了下來,“你很合適。”
他的手指隔著她的發絲捏住她的後頸,力道不大,就像撫摸動物的脊骨一般撫摸著她。
克萊爾放在餐盤邊上的手動作一移,握住手邊的那把餐刀迅速往後捅去。
她的手腕在半空中就被牢牢握住,身體瞬間被拉離了座位。
泰倫斯將她整個人都掰了過來,餐桌上的食物嘩啦一聲全部掉到了地上,幾顆剝皮的黃色土豆在地上滾了一圈。
克萊爾的後腰撞著桌子,手心裡的刀因為手腕的疼痛不得不鬆手掉到了地上。
泰倫斯單手摟著她的腰,一雙赤紅色的重瞳近在咫尺,裡麵彌漫著森森的惡意,“你的丈夫應該不願意看見現在這一幕,你說他會不會來救你?”
聽見它這番話,克萊爾呆住了,“他還活著?”
她本該一片灰霾的眼睛瞬間如寶石一般明亮,蓬勃待放的生命力重新出現在了她的臉上。
泰倫斯鬆開握住她手腕的掌心,指尖觸摸上那雙漂亮的眼睛,順著眼尾一點點的下滑描繪起她的麵部輪廓,眼裡閃過一絲冷意:“我會殺了他。”
到最後,他的手指定格在了她的下頜。
克萊兒被迫抬起頭注視泰倫斯那雙恐怖的重瞳,以及那額間上出現的觸角。
近距離下,她可以非常清晰的看間上麵黑亮光滑猶如牛皮革的表麵鱗紋。
胃裡的胃酸又是一陣翻湧。
“你最好現在放開我。”克萊爾的表情越發的難看。
泰倫斯的手指已經放到了她的嘴唇上,那裡的柔軟度很好。
還未等它在做出下一步舉動,再也憋不住的克萊爾發出一聲乾嘔,緊接著嘔吐物吐了它一手。
泰倫斯的表情微微僵硬,它厭惡的皺起眉,鬆開她往後退幾步快速走向洗手池。
克萊爾則扶住桌子彎下腰,她本來也沒怎麼吃東西,這會吐出來的全是酸黃的水。
“抱歉,我身體一直不太好。”克萊爾用衣袖擦了擦嘴,緩緩直起身。
見它的身上也臟了不少,她的心裡湧上來一股報複的快感。
泰倫斯關掉水,沾著水滴的手指在身側垂落,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她現在的麵色蒼白,本就瘦弱的身軀這會看上去隨時都會崩塌。
最終,它沒選擇跟她計較,沉著臉大步離開了廚房,外麵隻傳來它隱隱的吩咐聲,“去叫個獸族醫生過來。”
克萊爾頓時鬆懈了一口氣,重新跌坐回凳子上。
剛剛那一瞬間,她竟然在那隻變態的蟲族臉上看到了**。
多麼可怕的一個詞。
卡修斯現在又在哪裡?他既然沒死,一定是被人救走了,傷勢情況也不知道有多嚴重,當時台階上麵的血量那麼大,他能不能撐的下來?
克萊爾感到一陣揪心。
以後的日子又該怎麼辦?
如果他活下來了就一定會來找她的。
泰倫斯把她困在這裡當寵物,就是想卡修斯直接送上門來,這完全就是找死的行為。
但她知道如果被卡修斯抓到機會,他就一定會來。
她不想他一次又一次的以身涉險了,她寧可他在傷好後遠走高飛躲的遠遠的。
就像他對她愛一樣,寧可將她送到過去也不願意她死亡,她同樣如此。
可現在自己被囚禁,她沒有一點選擇權也無法通風報信。
克萊兒憂慮的想不到什麼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