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被伏黑甚爾的名字氣暈,差點忘了他們對自己弟弟做過什麼事。
之前沒有找他們算賬,可現在他們來宙的眼前瞎晃什麼?
兩個人心裡一驚。
兩人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會說出這種話,萩原研二更是想起了自己上一次遇見五條悟時對方深深看自己的那一眼。
這個五條悟和月野宙有關係,這沒錯,不然他也不會出現在月野宙的墓前。
當初萩原研二在看到五條悟臨走前看自己的眼神時隻以為這是懷念,可現在看來……當時五條悟看自己的眼神更像是打量和思考,想著怎麼才能做掉自己似的。
但萩原研二也清楚,月野宙去港口黑手黨做臥底這件事隻有極少數人知道,而在他們相處的那段時間裡,月野宙從來沒有說過有一個叫做五條悟的哥哥,隻說過他有一個叫伏黑甚爾的兄長,以及早就已經離開的嫂子,以及一對侄子侄女,至於其他的家人倒是沒怎麼提過。
五條悟反而像是憑空出現的。
那麼這個人的存在就十分可疑了。
就算他們長得像也有可能是有意為之,現在整容技術這麼發達,刻意微調之下就會有這種效果。
更何況現在的月野宙失去了記憶,萬一這個人帶著惡意接近月野宙呢?
一想到這裡,萩原研二就冷靜了下來。
這是一段他也不知道的往事,在不清楚對方的來意時,還是讓宙和他保持距離比較好。
他下意識看向五條悟,和五條悟那雙透藍色的眼睛對上了視線。
“我並不清楚您在說什麼。”萩原研二保持著最基本的禮儀,“但是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月野要去休息,還請你不要打擾月野的休息時間。”
鬆田陣平也說道,“快點啦,這都快十二點了,月野,你困嗎?”
坐在麵包車靠近車門那裡的月野宙聽到叫自己,點了點頭,“時間稍微有點晚了。”
“那我們就快點走吧。”鬆田陣平推了一把旁邊的萩原研二,示意他趕緊上車,萩原研二禮貌性地對五條悟笑了笑,“那我們就先走了。”
陰沉著臉的五條悟盯著兩個人的背影,“你們又是在以什麼身份接近他的呢?警察?”
本來不想在這麼多人麵前說這些的,可看到這兩個人耀武揚威的樣子,五條悟卻又突然笑了起來,“朋友?你們配嗎?”
這個場麵有點微妙啊。
月野宙借著剛才被叫著回答問題的機會彎著腰,打量著對峙的兩撥人。
這兩撥人裡明顯五條悟更氣勢洶洶一點,和五條悟比起來,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有些茫然,茫然到有些可憐了,而在茫然之下強撐著站在這裡的樣子又有些好笑。
可惜了。
月野宙看到這一幕隻覺得有趣,可這裡還有外人,又被這麼多人看著,月野宙隻好當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無辜小白花。
吵就吵吧。
最好他們自己撕起來,這樣自己就能置身事外——
而事情也的確像月野宙想的那樣發展,兩個人顧忌著還有外人,說話半遮半掩,外人聽著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但的確非常刺激。
月野宙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這莫名其妙的對峙,坐在後排的警察們好奇的抓耳撓腮又興奮的不能自已,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問問萩原研二他們怎麼回事。
今天發生的事情也太刺激了吧。
而當大家看到事件的中心,也就是月野宙的時候,更是發現本人也處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茫然之中,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原來他什麼都不知道。
那他們為什麼這麼劍拔弩張地對峙起來,而且他們說的話真的很有意思!
“這種事就不用您管了。”萩原研二對著他再次鞠躬,倒是很實誠,“至少現在我們還是朋友。”吧。
萩原研二在心裡默默補了一個字。
他往常沒有這麼有攻擊性,可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得不努力一把。
爆處組的車先行離開,多塞了一個月野宙進去也沒什麼違和感。
其實他們警車並不順路,但既然萩原研二都答應了,那他們也不好不過去,好在就不到一公裡的路,開車甚至不用五分鐘就能到。
這下子,車上的警察們也明白了。
月野宙不是打不到車,也不是想蹭他們的車,而是單純地不想和那個高大的白發男人一起走而已。
這段路程甚至短到沒能讓兩個人搭上話就已經到了地方,這個時候大部分的居民都已經睡著了,除了他們這輛警車,路上基本沒有其他的車。
“非常感謝。”到了地方,月野宙從爆處組的車上下來,“今天麻煩你們了。”
公園那邊的事情處理了很久,他們這次算是提前走的,所以等到家的時候還不到淩晨十二點,樓上的燈都關著,也不知道是早就已經回來熄燈休息,還是根本沒有回來。
“沒事沒事。”車上的警察們趕緊搖頭,“今天辛苦你了。”
“多虧了你們才對。”月野宙又一次道謝,“有機會的話我再好好向你們道謝。”
“隻是順路啦,沒事的。”車上的警察鬨哄哄地說。
“如果那個人再來糾纏你的話記得給我們打電話。”萩原研二從車上跳了下來,拉著月野宙往旁邊走,被月野宙躲開之後就黯然地指了指旁邊,確定其他人聽不到了,這才說道,“剛才擅自這麼說真的非常抱歉!”
“我還要感謝你替我解圍呢。”月野宙客氣道。“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麼離開。”
“你不記得他了嗎?”萩原研二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那個人和你長得那麼像……”
“萬一真的是你的兄長也說不定。”鬆田陣平也走了下來,還留在警車上的其他同事們在車裡麵探頭探腦,被鬆田陣平瞪了一眼,又乖乖地縮回到車裡了。
“有可能吧。”月野宙不是很確定,但是他明顯對這個不怎麼感興趣。
“那你不打算和他相認嗎?”
“沒什麼必要,而且我也不怎麼喜歡他。”月野宙皺著眉搖頭,“他給我的感覺和你們當初給我的感覺有點像。”
話雖然沒說明白,但意思很清楚。
他們當初給他的感覺?
當初是什麼感覺來著?
自顧自貼上來的陌生人,甚至非常地可疑,讓人懷疑他們彆有用心。
現在月野宙對那個五條悟的態度有些像對他們的,可幾個人卻什麼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自己都覺得很可疑,更何況月野宙本人呢?
甚至連找他們幫忙都是因為先認識的他們,勉強算得上熟人,再加上還有其他的警察在,肯定不會多說什麼,這才主動說讓他們幫忙。
有這麼一瞬間,萩原研二甚至覺得自己要不就是這麼直接地說出來就好了,可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
說到底他們半斤八兩,誰也不用笑話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