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野宙第一次知道這個名字是從伊達航他們的口中聽到的。
在他的口中,自己和降穀零一起做了四年的同學和同居室友,甚至還一起考上了警察學校,又在警察學校做了大半年的同學,可以稱得上同吃同住,關係很好。
但關係真的很好嗎?
在月野宙看來,降穀零和諸伏景光的關係要更好一些,不然不可能更相信諸伏景光的話。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是發小,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關係要遠比普通朋友親密,月野宙可沒有忘記,這兩個人關係好到哪怕做臥底也要一起。
甚至連諸伏景光和降穀零懷疑自己也能解釋得通了。
諸伏景光和降穀零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兩個人將近二十年的交情,又怎麼是自己這個最多認識了五年的人能比的呢?
月野宙突然想起了自己上一次抽到的劇情,還有進展到最後時的場景。
自己被火燒死之前去窗外看了一眼,看到過有兩個想要衝進大樓裡的人,但是他們被人按住,沒能進來。
當時月野宙不認識降穀零,再加上距離隔得遠,月野宙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在見到了降穀零之後,月野宙這才驚醒。
那兩個人一個是金發黑皮膚,另一個是黑發白皮膚,這個配置……不正是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嗎?
他們進來乾什麼?
為了救自己?
不能吧,他們真的有這麼好心?
明明之前他們表現出來的有點恨“自己”,對“自己”十分失望的樣子,到“自己”死之前又在激動些什麼?
月野宙無法理解。
甚至在他看來,這兩人的作態有種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意思。
或許獵犬知道些什麼。
想起之前獵犬給自己打的電話,還有想要見麵的請求,月野宙便從床上睜開了眼睛,爬了起來。
他臨睡前穿著米白色的睡衣,現在因為睡姿的關係弄得有些亂糟糟的。
大概是因為這次的劇情時間線拉得實在是太大,再加上昨天晚上熬夜,他天亮將近七點的時候睡下,這次睡醒竟然已經到了下午三四點。
臥室裡的遮光窗簾將屋裡的光線壓得極暗,隻能看到屋裡擺設的一圈輪廓,他集中精神細細聽去,能夠聽到外麵咖啡廳裡客人們的交談,還有榎本梓他們和客人交談的聲音。
獵犬、臥底、諸伏景光、降穀零、港口黑手黨、還有黑衣組織。
這幾個名字和組織擺在一起,讓月野宙用僅有的這些線索抽絲剝繭拚湊出一個真相。
他從床上爬起來靠在床頭,隨意抓了一把頭發,打開了手機。
手機開了勿擾模式,這段時間給他發的郵件短信和電話都被自動攔截,他看了一眼,除了伏黑姐弟的郵件和電話,還有幾個被月野宙特殊標記的電話,是獵犬的,還有些以前合作過的店家,以及一些預約的客人。
本來想先去找一下獵犬的,但看到這麼多沒有處理的消息還是讓月野宙頭痛。
工作好忙——
月野宙癱在床上,緩了兩分鐘就從床上爬起來穿衣服洗漱,準備今天的工作。
昨天晚上回家之後就已經換過衣服洗過澡了,但月野宙這次起來還是又洗了一遍,順便洗了個頭。
他把頭發吹乾,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換了身乾淨的衣服,這才帶著手機和工作用的文件坐在了房間內的小幾前麵,整理起來自己睡過了一天耽誤的工作。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月野宙一個電話又一個電話打出去,又接了不少電話,明明起來之後還沒吃飯,但等他忙完竟然也快到晚上六點了。
他歎了口氣,從房間裡出去,想著找點什麼東西墊一下肚子。
店裡這個時候還是高峰期,店裡的兩個員工忙不過來,月野宙又去幫忙,倒是把吃飯忘在了一邊。
“今天不累嗎?還在這裡工作。”月野宙低頭收錢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跟自己說話,他詫異地抬頭,發現說話的竟然是七海建人。
月野宙看了一眼掛鐘,又看向他,“你也是,怎麼沒在家裡休息。”
“今天休息。”七海建人搖頭,“我是特意找你的。”
“找我?”月野宙指著自己,“找我做什麼?”
“給你送獎金。”七海建人掏出手機,“這部分是你結算的獎金和工資,算在我的名下,一會直接轉給你。”
月野宙這次是真的蒙了。
他都沒打算要這筆錢,沒想到七海建人竟然帶著錢過來,還特意找了第二天休息的時候。
“不是說不要了嗎?”月野宙手中動作沒停。
“你可以不要,但不能不給。”七海建人說道,“再怎麼說你也是出了力的,不可能讓你白打工。”
既然出了力,人也特意來幫忙,那就肯定不可能裝不知道,該給多少就是多少,怎麼可能瞞下來?
這個錢他拿著也不安心,這才會找過來。
就是他的戰績多了這麼多,還讓冥冥他們好一頓問,不過月野宙沒有咒力,他用咒具殺死的咒靈痕跡和自己差不多,這才能糊弄過去。
不過七海來之前問過伏黑惠了,知道昨天晚上月野宙去了醫院陪護,今天早上才睡著,這才找了晚上的時間過來送錢。
伏黑惠還提出過讓自己轉交,但被七海建人拒絕,理由是這麼大一筆錢小孩子拿著不安全。
伏黑惠想一想也是,也就告訴了他。
不得不說,七海建人這個靠譜成年人的人設還是很好用的,至少伏黑惠他們從來沒有懷疑過七海建人為什麼一定要堅持自己過來。
但真的過來了,其實也隻是把錢給了,然後打算買點麵包再回去吃。
好像就單純地隻是過來送錢,順便買點吃的一樣。
“……真是讓你費心了。”月野宙笑道,“榎本,你先過來幫個忙,我有點事情。”
“好的,馬上來!”
其他可以放,但是七海建人今天可是特意過來找自己給錢的,可不能讓他等著自己。外麵也不方便說話,月野宙隻好又帶著他回到了後麵的房間。
“之前覺得自己一個人住在後麵也挺好的,但現在看來不是很方便。”月野宙一邊推門一邊說。
“要搬出去住?還是和伏黑惠一起?”
“還沒想到。”月野宙隻是臨時起意,“店裡太忙了,這幾天還要再招新員工,等找了新員工就把這裡拆掉,換成員工的休息區。”
“可以隔出來一小部分當休息室,外麵留出來一塊當員工休息區,這樣有什麼事需要在這裡休息的時候還可以在這裡睡。”七海建人倒是有不一樣的看法。
兩個人隨口閒聊,一個坐在唯一的沙發上,另一個坐在床邊,把桌子拖過來算賬。
七海建人已經提前整理過名單,所以隻是讓月野宙核對,月野宙能夠拿到這筆錢已經是意外之喜,看了一眼,的確一個都沒錯。
不愧是七海建人。
怪不得伏黑惠之前形容七海建人是非常靠譜的成年人。
該說不說,月野宙和他交往的時候的確不需要廢太大心思,對方可以將所有的細節都考慮進來。
或許是因為七海建人之前當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社畜習慣了這麼做事?
不管是作為合作夥伴還是朋友來說,七海建人都是很好的人。
“沒問題的。”月野宙核對完畢,“直接轉賬嗎?”
“可以。”七海拿到了月野宙的銀行賬號,給月野宙打了錢過去。
這次計算是按照階梯計算,五十隻起,每十隻算一個等級,如果不夠就按照殺了幾隻算,不同級彆的咒靈獎金都不一樣。
咒術師聯盟有錢得很,還真不在乎這點錢。
月野宙拿到的獎金足有將近三百萬日元,聽起來不多,但這可是普通工薪階層忙活八九個月才能賺到的錢,而這次因為是集體活動,獎金比不上單獨給的任務獎金,但這個數字也挺可觀的了。
白得了這麼多錢,月野宙興致勃勃,“晚上我請你吃飯啊,想吃什麼?就算是吃大餐也可以。”
七海建人沒有拒絕,“普通的烤肉店就行。”
“難得有錢,你竟然不宰我一頓。”月野宙笑著說,“介意我帶惠和津美紀去嗎?”
“成年人喝酒還帶小孩子嗎?”七海問他。
“也是。”月野宙想了想點頭,“小孩子喝牛奶就好了。”
既然是請七海建人吃飯,那自然找七海建人找的烤肉店,而且他還是開著車來的,直接載著月野宙去了東京新宿區的一家店。
“跑這麼遠來吃飯。”
“這家的烤肉很好吃。”因為記得月野宙對酒沒什麼興趣,所以七海是考慮到那家店更好吃來選擇餐廳,思來想去還是來了這裡。
雖然距離米花町比較遠,但味道絕對能讓月野宙滿意。
“如果不好吃那我下次就再也不和你一起吃飯了。”月野宙跟著他跑了這麼遠,也在這裡調侃道。
如果七海建人不高興的話他以後就不這麼開玩笑了,但七海建人竟然還真的接了,“絕對讓你滿意。”
這家的烤肉的確像七海建人說的那樣美味,月野宙吃了一口就明白為什麼七海建人一定寧願開半個小時車也要帶自己來這家店。
他本來就餓,還有餓肚子的加持,但不得不說,這家店的確是好吃,哪怕有餓肚子&#F在也好吃,啤酒味道也相當正宗,不是日本本地的那種寡淡的酒水味,而是正宗德國啤酒的香濃小麥氣息。
七海建人不算餓,但也吃了不少,吃了個□□分飽之後就端著啤酒杯子看月野宙吃飯。
“果然好吃,看來下次還是要和你一起來,下次可以帶惠和津美紀過來吃。”月野宙終於吃飽了。
“我還知道不少其他的店,有空可以一起去吃。”七海建人說道。
“好啊。”月野宙欣然答應
這邊兩個人還在吃東西,就聽到天空中響起了一陣轟隆隆的飛機掠過聲。
東京畢竟有國際機場,這家店又在飛機降落的航道內,聽到飛機降落的引擎聲並不奇怪。
而這架飛機停在了東京成田機場,從這架飛機上下來了三分之一的黃種人,剩下的則是黑皮膚的南美人以及一小部分白人,他們順著機場的指示標離開停機坪。
這架飛機從巴西聖保羅瓜魯柳斯國際機場起飛,在東京成田國際機場降落。
一個金發男人背著背包,帶著自己托運的行李從出站口走了出來。
他在晚上還戴了一頂鴨舌帽,膚色偏黑,有不少攬客的司機還以為這是外國人,男人謝絕了其他司機的邀請,走到了出站口的出租車停靠點,在其中一輛車前停下。
“把後備箱開一下。”男人說道。
後備箱應聲而開,降穀零隨手將自己的行李箱塞進去,然後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這一套流程和那些從國外回來的旅客沒什麼區彆。
而當出租車駛離機場時,男人這才終於摘下了帽子。
“我走這段時間組織裡麵有什麼事嗎?”他問道。
“……一切如常。”有著灰藍色貓眼的司機回答道,他摘下了口罩,露出那張熟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