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不是塑料友誼?
太宰治在一個小時以前還以為波本和五條先生隻是那種單純的塑料友情,用不了多久就能因為其他的事情而立刻刀劍
相向,波本甚至為了“五條先生”特意調查他,懷疑忌憚之情溢於言表。
但波本這個狀態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他們真的是塑料友情,那波本完全不需要做出這副姿態,如果是演戲也未免太過用力。
太宰治在這種微不可查的違和感當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但他沒想明白究竟是因為什麼,也抓不住這一絲不對勁。
因為情報太少了,他想不出來是因為什麼。
而那個真相也太過驚世駭俗,一般人根本就不會往那個方麵想。
太宰治雖然沒了留在這裡工作的機會,但他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留在了店裡,像是在看熱鬨,但又是在觀察。
他調查出來的東西的確是月野宙失去了記憶,在失去了記憶之後來到這裡開了一家咖啡廳。
然後就按部就班地生活,和周圍的鄰居搞好了關係,整個米花町都知道這家店的老板人很好,做的東西也好吃,風評非常好,甚至沒有惡評。
若不是知道過去的那些事情,太宰治估計也會覺得這個人就是這樣。
可正因為知道了過去那些事情,太宰治看到這和其他人毫無差彆的日常時才會後知後覺地犯上一絲酸澀。
不能說五條先生不適合黑手黨,隻是可能比起黑手黨,五條先生可能更喜歡這種生活。
不隻是喜歡,也更加適合。
不需要打打殺殺,也不需要鉤心鬥角,隻要操心今天客人來了多少,明天要做什麼,然後和附近的鄰居聊天,有空的時候再和朋友出去玩一玩。
困了累了可以直接休息,不用因為工作而勉強自己,甚至能有人強硬地要求他因為工作太久去吃飯休息。
這些在港口黑手黨時都是根本不可能出現在五條咒身上的。
就算是最得五條咒信任的中原中也都不敢這麼做。
見到月野宙熬夜處理公事,因此廢寢忘食也隻能擔心地口頭上勸一勸他保重身體,但除此之外也做不到什麼了。
因為五條先生做的這些事情都是一定要做的,如果五條咒不做,那麼後續的發展就會出現問題,這些都是已經全部篩選過的文件,沒有辦法再去減負了。
而中原中也能做的也就隻有口頭上勸一勸,在飯點的時候送一下飯,在要休息的時候給五條咒蓋上外套。
剩下的就隻能儘自己所能替他完成一些力所能及的任務,力所能及地給五條咒減少一些工作量。
因為這是五條咒,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也是中原中也的上司。
中原中也可以關心,可以去幫忙帶飯蓋衣服,卻不能僭越身份,替五條咒做決定。
這是他們中間無法跨過的橫溝。
現在他們兩個或許已經不是首領和手下的關係了,但兩個人早就沒了那麼親密的關係,中原中也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樣勸說月野宙。
像現在這樣甚至能把拉著月野宙去吃飯的人……還真的沒有。
不管怎麼看,都是現在的生活要更好一些。
太宰治撐著臉,看著吧台那邊的一幕,然後頭漸漸地從手上滑下來,一頭紮在了手臂裡麵,其他人隻能看到長了卷發的毛茸茸腦袋,還以為他睡著了呢。
“客人,不要在這裡睡著了,馬上要下班了,要休息就回家休息吧。”榎本見太宰治趴在桌子上,還以為太宰治這是要睡覺了呢,趕緊把人叫起來,生怕他在店裡睡著。
“沒有啦,我隻是休息一下。”太宰治趕緊解釋,榎本梓這才安心地走了。
不過耽誤了這麼久,終於還是到了下班的時間,降穀零就算是再不想走也要走了,他換好了衣服,和太宰治一起被月野宙送到了店門口。
“周一見。”月野對降穀零說道,“這位客人,歡迎下次再來照顧店裡的生意。”
“當然當然,好說。”太宰治笑眯眯地揮手,“就是安室透先生自己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呢?”
月野宙疑惑的歪了歪頭。
“沒什麼。”安室透趕緊說道。
“兩位是朋友嗎?關係可真好啊?”月野宙說道,“但是可沒有辦法讓你們一起在店裡工作呢。”
“才不好呢!”兩個人立刻開口否認。
開什麼玩笑,他們兩個見麵沒打起來已經是好事了,怎麼可能是朋友,還關係好的?
就是世界毀滅他們的關係都不會好的。
月野宙笑笑沒說話,後退一步關上了大門,意思很明顯,他要下班休息了,甚至還拉上了店內用來隔絕視線的百葉窗,留下三個人站在外麵。
小早川是女孩子,也不和他們在門口多呆,和兩個人告彆之後就回家去了,隻留兩個人在門口。
安室透看了太宰治一眼,也不說什麼,扭頭就走,拒絕的意思非常明顯,太宰治卻不打算什麼都不說,反而叫住了安室透。
“你留在這裡隻會給他帶來麻煩。”
大家都知道這個“他”是誰,但安室透甚至沒有回頭,徑直走向了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