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有的時候,戳破一層窗戶紙隻需要某一個人輕輕的一句話而已。
中原中也甚至什麼都沒做,隻是說出了一些不為人知的過去。
這些過去並不算多麼難查,至少以降穀零的權限和身份,隻要肯去調查,就一定能查得出來。
在質問降穀零之前,中原中也是抱著一點點期待的心思,希望能從降穀零這裡得到一點後悔的。
最起碼是一個已經開始有所察覺的階段。
彆的不說,最起碼在見到複活了的月野宙之後去查查看他為什麼複活吧。
但結果查是查了,但是看這個反應根本就沒有查到點子上,在聽到這些事之後也僅僅隻是——
降穀零比中原中也大了好幾歲,本應壓的過中原中也,可中原中也的氣場卻強得嚇人,好像下一秒就要一拳打上去了,但降穀零卻沒有反抗的意思。
“你說說看,月野先生在經曆過那些之後怎麼才會回到黑暗?港口黑手黨有什麼值得留戀的?有你?我?還是太宰治?森鷗外?”
和過去的經曆比起來,在港口黑手黨的經曆又算得了什麼呢?
所以回到黑暗這個猜測從一開始就不成立。
而這個所謂的回到黑暗的猜測從一開始就是處在不理解,不信任這一層麵上的謬論。
五年了。
整整五年。
人生中能有幾個能像他們兩個一樣朝夕相處的五年?
太少了。
就連他和月野先生也沒有五年,那這個幸運的家夥為什麼不去珍惜?
少的他們的友誼就像是玩笑一樣。
叩叩叩
敲門聲突然響起。
“外麵死了人。”太宰治的聲音在外麵響了起來,“宴會廳鬨成了一團。”
他的出現打斷了屋裡凝重的氣氛,中原中也扭頭看向降穀零,嗤笑一聲鬆開了手。
他知道太宰治在外麵,不然也不會說這麼多話。
要知道,從嘴裡說出來的話在這種地方容易落人把柄,除非故意說給彆人聽。
太宰治也應該明白這種話根本不可信,但他依舊聽完了全程,甚至在氣氛最凝重的時候敲門打斷了一切。
中原中也鬆開了手,降穀零重新跌回到沙發上,衣領因為剛才的大力被攥得敞開又淩亂,而降穀零繃緊的理智在這突兀的敲門聲之後終於勉強回歸了一點。
可即便是這樣,他依舊覺得自己的大腦像是生了鏽的齒輪,哢噠哢噠的無法正常謹慎的思考。
這些真相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哪怕有太宰治在旁邊敲醒了他,打斷了海浪一般堆疊洶湧而上的惡意,但降穀零依舊走不出來。
反鎖的門被推開,太宰治高挑的身影出現在門外,他露在外麵的右眼眶有些乾澀,可惜沒人看得到。
太宰治對於情緒的管理可比渾渾噩噩狀態的降穀零要強得多,他知道現在降穀零還不能被抓走,他還能做到很多事,還有許多的真相要被他自己挖掘出來。
有的事情光靠彆人說是沒有用的,像降穀零這種人,隻有讓他親自確認這些話的正確性才能真正地打擊到他。
相信中原中也也是這麼想的。
其實中原中也什麼都沒做,也沒有逼他逼的那麼緊,隻是想讓他知道過去的事情而已。
臥底在完成任務的時候不就是應該去查一查情報,還原出最基本的真相嗎?
“再不離開的話你就要被抓走了。”太宰治說,“蘇格蘭……不,諸伏景光已經走了。”
聽到熟悉的名字,降穀零這才將那呆滯的眼神轉移到了太宰治的身上。
很明顯,太宰治也聽到了兩個人的聊天內容。
“你早就知道我們是臥底了?”降穀零問。
“不,剛才才知道。”太宰治笑道:“就算剛才才知道也不妨礙我跟你說話啊,沒想到你們竟然瞞了這麼久,但是你這個臥底也沒有繼續做下去的必要了吧,連事情的真偽都沒辦法判斷。”
眼見為實。
那麼眼睛看到的真的是真的嗎?
他基於假象判斷出來的“真相”真的是真的嗎?
甚至還在懷疑現在這個月野宙是不是另有圖謀的人是可是他降穀零本人啊。
降穀零沒有說話,隻是喘著氣,終於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太宰治進來的時候沒有關門,隻是宴會剛開始,這樓沒有人,再加上他們並沒有特彆控製聲音,樓下又亂糟糟的,沒人顧得上樓上這才沒有被其他人聽到。
可是這並不代表一會不會有人上來。
沒有人在意。
現在橫濱的警察比月野宙還在的時候要稍微有用一些,但這個有用也僅僅隻是相對於,降穀零可以輕易地逃走,並不用多費工夫,隻需要小心彆被那些異能力者發現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