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港口黑手黨的人在這裡,其餘的異能力者應該還在宴會廳,他想要離開不會特彆困難。
降穀零看了兩個人一眼,收拾好了自己所有的痕跡,從房間離開了,從始至終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兩個人都沒有阻攔的意思。
“怎麼?還滿意你聽到的嗎?”中原中也問道,“月野先生是臥底,這一點是不是讓你很興奮,能證明自己是對的?”
之前太宰治就說過,月野宙的死有可能是他一手安排的。
現在月野宙曾經是臥底的事實已經如此明顯地擺在了他的麵前,太宰治完全可以繼續說月野宙的壞話了。
“……沒有。”太宰治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太宰治啞然。
“我甚至到現在都想不明白,月野先生究竟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讓你這麼恨他。”對太宰治,中原中也更不會留什麼情麵,“你們都這麼恨他?或許你們能明明白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讓我相信是我跟錯了人?”
中原中也問:“你能解釋清楚嗎?”
太宰治沒說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因為他……說不出來。
說一千道一萬,真的想想,月野宙以前做的那些事真的是十惡不赦嗎?
放著和平的日子不管,非要興師動眾地做那麼多讓港口黑手黨水深火熱的事情。
太宰治可一點都不在意港口黑手黨會變成什麼樣子。
他並不在意港口黑手黨,也不在意橫濱會不會亂掉,他在意的其實一直都是月野宙的本身還有月野宙的目光,希望他可以看到自己,偏愛自己。
甚至因為這種偏執的占有欲,還有那本書的預言……做下了排除掉“異常”的決定。
說是排除異常,其實就是自私。
說到底,月野宙做錯了什麼呢?
太宰治也在問自己。
他做錯了什麼呢?
“我……”他張口,卻被中原中也打斷。“你自己想想吧。”
中原中也這次沒有動手,隻是站起身,從太宰治身邊走了過去,拉開大門,頭也不回地離開。
……
諸伏景光在他們一開始約好的那個地方等著。
他知道降穀零應該沒什麼事,但他突然失去聯絡,說讓他完成任務之後先在接頭的地方等著,不用管他,還是讓諸伏景光覺得擔心。
但好在,在他回到接頭地點後不到半個小時降穀零就回來了。
經過變裝的降穀零從車上下來,順著人群走進了商場裡,來到了其中一家餐飲店,在角落裡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諸伏景光當然也做好了變裝,此時見到降穀零過來自然鬆了一口氣。
“你剛才去哪裡了,怎麼這麼慢?”諸伏景光在降穀零坐下之後問道,也是等降穀零坐下,諸伏景光這才發現降穀零好像有些渾渾噩噩的,反應速度也有些慢,明顯心裡有什麼事。
“……出了點意外。”降穀零緩了一會說道。
他機械地做了偽裝從酒店裡混了出來,又在路上緩了十幾分鐘,一直到了商場這種人多的地方才勉強緩了過來,卻也和之前那種精明能乾的樣子天差地彆。
他知道的那些真相又怎麼是簡簡單單幾分鐘就能緩過來的呢?
若不是這麼多年的臥底生涯讓他練出了本能反應,他甚至都無法肯定自己能真的瞞過所有人掃掉尾巴從那裡跑出來。
不過還好,那地方兵荒馬亂的,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還是讓他給跑了。
“我們先回東京。”降穀零說道。回了東京之後就暫時不用管橫濱這邊的事情了。
諸伏景光有點擔心,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出於對降穀零的信任,他還是什麼都沒有問,隻是擔憂地看了一眼他,然後點了點頭。
回去的時候是諸伏景光開車,在離開橫濱之前,車上的兩人都沉默著沒有說話。
“你離開的那段時間到底乾什麼了?任務目標沒能解決掉,等回去之後組織肯定要找你麻煩。”一直到離開了橫濱,諸伏景光才在回去的路上擔心地問道。
降穀零沉默了很久之後說道:“我離開的那段時間是因為……中原中也找到了我。”
中原中也這個名字而讓諸伏景光的動作一頓,他們對月野宙的這個心腹手下還是非常熟悉的,在月野宙殉職之前也有過接觸。
往常他們都儘量避免這個話題,但今天說到這裡避無可避。
來的時候降穀零還對這個話題避之不及,可現在竟然主動說起了這件事,顯然是為了月野宙。
“他跟你說什麼了?”諸伏景光放慢了速度後問道。
“他跟我說了阿宙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諸伏景光差點在高速上一個急刹車,扭頭看向降穀零,“是阿宙小時候的事情嗎?”
降穀零艱難地點頭。
他發現自己沒有辦法複述中原中也跟自己說的那些內容。
這可不是什麼電影劇情,而是一個人真實而鮮血淋漓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