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中原中也那邊發消息告訴他現在所有人都回到了總部,去現場沒有必要,也結束了,隻有警察在那裡。
在回去的路上,太宰治打開了那本書。
夜晚還出來工作的出租車司機為了賺錢養家膽量驚人,卻也不是能夠半夜和客人聊起來的程度,他看到自己的這個客人在黑咕隆咚的後車座翻開了一本書,還不敢多問。
這本書看上去有點像是在路邊書店隨便買的一本,可是翻開露出的書頁卻全都是空的。
太宰治看的當然不是空空的書頁,而是每一頁都翻了一下,在中間書脊的位置上摸索著,找一頁被撕裂的痕跡。
太宰治需要的不是情報,而是一個確定的回答。
他現在在做的就是這件事。
翻到中間的時候,太宰治終於摸到了自己想找的東西,那裡有一條並不算顯眼隻有靠摸才能摸到的撕裂痕跡。
在摸到撕裂痕跡的一瞬間,太宰治像是被通了電似的突然渾身一顫,隨即又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眨了下眼睛。
“客人,到了。”
為了防止這個司機多想,太宰治停在了河邊,跳進河裡濕透之後才從河裡爬出來,徒步走回了總部。
□□總部依舊如同往常一樣急匆匆的,太宰治一出現在門口就被門口巡邏的成員發現了,趕緊迎上來,還給了乾淨的外套。
“太宰先生,您總算是回來了。”等回到大廳,見到手下的乾部急匆匆地來接人,聽到他說的話,太宰治這才無聊的問。
“什麼事啊。”
“首領大人叫您。”
“好吧。”太宰治擰了一下衣擺的水,沒有立刻去找森鷗外,而是先去自己的辦公室裡麵將衣服換了,甚至還洗了個澡,過了大半個小時才終於從辦公室裡出來。
他把手裡的書丟給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中原中也,“你要的。”
中原中也翻開書看了一眼,裡麵白花花一片,什麼都沒有。
要不是知道太宰治不會在這種地方開玩笑,中原中也真的會覺得太宰治是隨便拿了一本書在這裡開玩笑。
這是在搞什麼呢?
“上麵什麼都沒有。”
“對,因為有字的已經被撕掉了。”
隻是不知道撕掉的那一頁被誰拿走了,不
過太宰治有猜測。
有可能是關心月野宙的幾個人……比如說,五條沙織和伏黑早紀。
這兩個人對月野宙非常重要,也非常愛月野宙,的確能做出這種事。
這兩個人裡麵前者有接觸到這個書頁的家室和實力,後者雖然對月野宙影響頗深,但真的不一定知道“書”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知道書的人實在是太少了,伏黑早紀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而已,在遇見伏黑甚爾之前連咒靈是什麼的不知道,又怎麼可能知道“書”呢?
“你之前說月野先生是這麼多世界裡唯一一個?”中原中也沒翻到自己想看的東西。
“嗯,其他世界的月野宙在出生的時候就死了。”
中原中也呼吸一滯。
“他的確很特彆。”中原中也翻著書,過了好一會才說道:“不過並不是改變這個世界的意料之外。”
他說完,沒有再繼續解釋,而是推開門準備離開,在臨出門的時候想起了什麼似的跟太宰治說道,“波本被抓走了。”
“……啊?”太宰治愣了一下。
“被獵犬抓走了。”中原中也說,“是被當成叛徒帶走的。”
天知道中原中也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有多哭笑不得,他還以為這是條野采菊在跟他開玩笑,沒想到是真的。
雖然條野采菊也說了,這隻是給他一個教訓,並不是真的要對他做什麼,但這件事還是讓中原中也狠狠地出了一口氣。
還難得覺得獵犬不錯。
當然這都是錯覺罷了。
獵犬對月野宙好也隻是因為他們認同月野宙,也喜歡月野宙,這才會因為他對中原中也有好臉色,甚至是和他合作。
中原中也相信,如果他們中間沒有月野宙這個人在,那麼獵犬在看到自己的時候估計就直接動手了,誰會管他們要不要合作
獵犬這些年在外麵的風評可不怎麼好,尤其是像他們港口黑手黨這樣的組織,聽說獵犬盯上他們也隻能夾緊尾巴做人。
至於被獵犬盯上的降穀零絕對不會好過就是了。
說完這些,中原中才砰的一聲把門踹開,裝作怒氣衝衝地出去了,外麵的手下們沒有一點懷疑,隻覺得這是兩個乾部又吵了起來。
他們吵架太正常了,偏偏吵完之後還能繼續合作,真讓人奇怪。
而被獵
犬帶走的降穀零也終於見到了和自己分開行動的諸伏景光。
果然像條野采菊他說的那樣,諸伏景光也和他一起被按在了地上。
和自己比起來,諸伏景光顯然要更整齊一些,頂多就是嘴角有些擦破的痕跡。
因為他遇到的是絲毫不講道理的大倉燁子。
大倉燁子急著去找條野采菊,動手的時候就稍微粗暴了一些,把人打暈之後就送到了車上。
諸伏景光不是沒想跑,隻不過剛想跑就被軍警給按了回去。
沒錯,軍警。
在他試圖逃跑卻被軍警按回去的時候就發現了異常。
他們公安雖然和軍警不是同一個係統,但大家好歹都是一個陣營,在發現抓自己的是同陣營的人之後,諸伏景光就暫時安心地等在了車裡。
他相信應該是上麵有什麼特殊任務才會這麼對待他們,不然直接叫他們接任務就行了,沒有必要演這麼一出戲。
然而,等他看到了被押進來的降穀零時才恍然發現,好像事情並不像他想的那麼單純。
“波本!”他沒敢叫名字。
降穀零用手臂上的布料擦了擦臉頰上的臟汙,胡亂點了點頭。
緊跟而上的條野采菊他們也上了車,不大的公務車後備廂裡已經擠滿了人,但在場的人都不覺得這裡有多擠。
“走吧。”大倉燁子跟司機位置上的手下們說道,“直接去東京警視廳。”
聽到東京警視廳這個詞,降穀零和諸伏景光都呆了一下。
“為什麼要去東京警視廳?”諸伏景光問,“你們應該是軍警吧?是有什麼任務嗎?”
“是啊,任務就是抓叛徒。”大倉燁子翻身回來說道,“現在任務圓滿完成,當然要把人送回去。”
“叛徒?”諸伏景光皺眉重複了一遍。
這個車裡麵戴著手銬的人隻有他和降穀零兩個,也就是說,他們口中的那個叛徒就是他們兩個。
“怎麼會是叛徒呢?一定有什麼誤會。”諸伏景光急急地說。
“沒什麼誤會。”大倉燁子有些不耐煩,“抓你們就抓你們了。”
他們兩個不愧是朋友,邏輯差不多,反應也差不多。
話都已經跟降穀零說了,她沒什麼興趣跟諸伏景光再重複一遍。
他們的確是來找他們麻煩的,但最主要的任務還是在這次的森田慈善基金會上。
逃跑的院長早就被獵犬抓住,所有犯事的人也都被抓走,人贓俱獲,根本無法抵賴。
警察抓人尚且還需要證據,還需要主動解釋自己的來意,獵犬隻需要提前搜集到證據然後找個合適的機會上去抓人,甚至隻要能完成任務,並不介意用的什麼方式。
諸伏景光察覺到了她的警告之意,想要說什麼,但是降穀零按住了他,這才沒有繼續說。
“這次明麵上的功勞給他吧。”條野采菊對大倉燁子說。
這個“他”自然隻有一個人。
月野宙。
其實這些功績就是應該給月野宙的,隻不過之前月野宙的行為沒有辦法被外人知道,現在有了機會當然要給他。
警察係統還在錄入,但他們並不介意提前給了月野宙。
好歹獎金很豐厚。
而且這個時候森田一係背後的勢力光是自保就自顧不暇,根本提不起興趣找月野宙的麻煩,不會暴露的。
“行。”
大倉燁子點頭應了。
至於酒廠他們……
條野采菊勾起嘴角,“你們那個組織對待臥底會不會混進軍警的看守所把你們殺了?”
諸伏景光猛地抬起頭。
“什麼意思?”
“就算你們已經背叛了公安,但是你們當初給公安辦事這件事是無法抵消的,烏丸蓮耶那邊的人肯定不會放過你們,你們應該知道他們對付叛徒的手段吧。”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是缺了頂鍋的嗎?”降穀零上車之後終於開了口,“如果讓我們兩個頂鍋的話這些證據還不夠。”
“頂鍋?”條野采菊搖頭。“不是哦,你們還犯不著讓我們這麼大費周章地設計你們,更何況想搞你們又不差這麼一點,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那……”
“隻是想讓你感受一下他臨死前的局麵罷了。”條野采菊終於說,“你猜你的朋友們會怎麼想?”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愣住,他們沒想到條野采菊會突然問這麼一句話。
“你的朋友們,萩原研二還有鬆田陣平他們是不是當初也認為月野宙墮落了?”
“因為阿宙?”降穀零靈光一現,終於想明白了什麼。
為什麼今天會發生這種事,為什麼他們對自己的惡意這麼大。
為什麼自己和諸伏景光突然變成了叛徒。
因為這是月野宙曾經經曆過的。
先是被上麵認為他“背叛”,在內部掛上了懸賞,隨後是“朋友”的“知情,認為他們也墮落了。
之後是什麼?
是眾叛親離,是迎來死亡嗎?
他們不過是在經曆月野宙當初所經曆的一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