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尷尬啊。
月野宙狠心將工作號關了,回複起了私人號上親朋好友們的消息。
私人號碼更是爆滿。
就連高木涉他們這種聯係不算特彆多的朋友也都給自己發了消息,還有醫院的小護士他們,甚至還有鄰居以及樓上的毛利蘭他們,甚至就連七海建人都給自己發了消息,不過被壓在了最下麵。
高木涉畢竟是警察,算是最早知道的一批,也是來詢問是什麼情況的,月野宙從下麵挨個回消息,光是回消息就回了小半個小時,但消息還是在回複之後又重新刷出來,顯得他們很激動。
像是津美紀他們就非常不敢置信,還以為看錯人了,結果月野宙一個自我介紹就打碎了津美紀她們的疑惑。
眼見著消息越回越多,月野宙乾脆留言說等回家再說就脫掉了警服外套,又把徽章摘了,重新穿上了自己來的時候的外套,圍巾圍上,頭發散開,最後戴上咒術師用的那個十分學生氣的黑框眼鏡。
要不是提前知道這就是月野宙的不然還真的認不出他來。
如果還是按照剛才的標準出門在警視廳估計要被圍觀,但換一下之後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七海建人在聽月野宙解釋了幾句之後就同意了月野宙的邀請,兩個人約好了一會去重新修好的澀穀吃飯。
月野宙拎著包離開,非常自然地彙入了人群,態度十分自然,周圍的警察甚至沒認出來這就是月野宙本人,甚至月野宙從幾個警察身邊擦肩而過時往外麵走的時候還聽到他們正在討論自己。
……怎麼會這麼尷尬啊。
月野宙被圍巾擋住了半截的臉已經悄悄飄上了紅暈,站在門口打車的時候看到對麵的LED屏幕時更是無語。
因為正對麵的那個LED屏上的畫麵竟然也是自己接受采訪時的畫麵。
這種地方不應該是播明星的廣告什麼的嗎?為什麼要播新聞發布會啊,不覺得無聊嗎?
這根本不符合東京的形象。
月野宙還以為這是因為在警視廳附近才會播這些,隻是沒想到等他上了車,出租車司機打開了車載廣播,聽的廣播節目也是這個。
“這位客人,你知道這個案子嗎?”司機一邊聽一邊問月野宙,“真是不得了,這個警察真的挺厲害的,臥底肯定很可怕。”
“是吧……”被談論的本人有些尷尬地應道,而司機並沒有聽出月野宙的尷尬,甚至沒有往月野宙身上聯想,畢竟他隻是聽了全程,並沒有看到本人,“剛才我兒子還給我打電話說以後也想當警察呢,說是感覺很帥。”
“警察的確蠻好的。”月野宙說道,“而且福利待遇也不錯。”
“但我還是覺得他做點安全的工作就好,如果像那個月野宙一樣那麼危險跑去臥底還是算了,彆人聽著爽了,但真的很危險,那麼多臥底,能活著回來的有幾個?”
“都猜出他是臥底了嗎?”月野宙奇怪地問。
“雖然沒承認但感覺就是啊。”司機哈哈大笑,“但說實話,這種英雄就應該公布出來,讓我們大家好好地崇拜一下,如果做了什麼不能被彆人知道也太可惜了。”
司機看月野宙回了自己的話頭,就一直在說這件事:“以前的確在罵警察不作為,但其實想想看,應該有很多案子是沒有辦法拿到明麵上來審判的,就連這個案子也是拖到了三年才解決掉,估計還有很多後續的麻煩,也不知道這個月野宙會不會被人盯上報複,很危險。”
出租車司機說道,“要是世界上沒有壞人就好了。”
月野宙也跟著笑,“對,要是沒有就好了。”
“已經到了。”就這麼一會的工夫,車子就已經到了澀穀。
當初在澀穀進行的百鬼夜行對建築物的破壞非常可觀,但是這裡畢竟是澀穀,影響了多少人的生計,再加上一部分異能力者的幫忙和鈔能力,澀穀很快重建,甚至在不久前恢複了使用,現在又回到了原來那種人潮洶湧的場麵。
月野宙付錢下了車,按照導航找到了七海建人發給他的那個位置。
七海建人已經過來了,也點好了菜。
這家居酒屋是難得幸存下來的老字號,沒有被破壞,稍微收拾一下就能重新營業了,月野宙進門之後找到了七海建人,把包放在了旁邊的座位上。
“晚上好,月野警視長。”七海建人甚至還開了個玩笑。
“饒了我吧,不要這麼叫,好尷尬。”月野宙解掉圍巾,“你今天沒去做任務嗎?怎麼突然有空了。”
“最近的任務比較少,也不用出差。”七海建人說,“咒術師聯盟挺安靜的。”
似乎是從元旦開始就變得很安生了,幾乎沒怎麼派過高難度任務,都是讓咒術師按照原本規定的區域工作,不再像之前一樣頻繁出差。
如果還是原本的工作強度,那月野宙肯定沒辦法把他約出來。
“那不是好事嗎?”
“我倒希望是好事,不過前幾天五條悟來找過我。”七海建人把碗筷推給月野宙,“他問我你現在怎麼樣。”
月野宙動作沒停頓過,“你怎麼說?”
“還是原來那個樣子。”七海建人說。
“你倒是會說話。”
“畢竟你不太願意被他知道現狀,我也沒有必要多嘴,但我總感覺五條悟最近好像在忙其他的東西。”
月野宙對五條悟在忙什麼沒什麼興趣,但他大概知道一些內幕,“因為元旦橫濱的那次任務。”
七海建人藏在眼鏡下的眼神閃爍,“有咒術師的手筆?”
“確切說是禦三家,當初我還在港口黑手黨的時候五條家利用我和港口黑手黨手中的航線算計我。”月野宙說道,“那個時候我不知道,讓港口黑手黨損失了很多錢,在港口黑手黨的威信也變得岌岌可危。”
月野宙竟然就這麼直接將過去的事情說了出來,七海建人睜大了眼睛,“竟然是真的啊。”
月野宙回望他:“不然呢。”
“所以說你是警察這件事。”
“嗯,我是警察學校畢業的,還是職業組,畢業之後就被特招進了獵犬,後來被安排到港口黑手黨當臥底了。”
其實這些東西當初經曆過的那些人多少都能猜到,反而是七海建人這個後來才認識的人不怎麼清楚,但如果跟五條悟多聊聊也能知道。
不過月野宙不希望七海建人被五條悟那奇怪的腦回路侵蝕,索性搶在五條悟說之前講了,七海建人點了點頭,看起來沒什麼反應。
“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月野宙說完之後看七海建人沒什麼反應,反而覺得渾身不對勁。
“辛苦了。”七海建人認真地說,“很累吧,如果覺得很累可以休息一下,沒有必要太難為自己。”
月野宙怔愣了兩秒,“……其實還好。”
他發現氣氛變得有些奇怪了,連忙換了個話題,“如果五條悟跟你說什麼隻要信一點就好了。”
“其實我有一點想不明白,五條悟對你表現得非常在意,但為什麼你好像並不喜歡他?”七海建人終於問了。
“因為他很煩。”月野宙直言。
七海建人讚同:“這倒是真的。”
不管是在高專的時候還是在現在,和五條悟相處都是一件很頭痛的事情,因為過於自我對外人的情緒感知很遲鈍,甚至感知不到。
七海建人也時常會因為五條悟的不著調感到頭痛,偶爾也會覺得這人真的煩得要死。
不過月野宙也僅僅隻是這麼說了一句,並沒有說具體原因,七海建人便不便再問了。
兩個人索性換了其他的話題,一直到晚上七八點才結束。
月野宙趕著最後一班車搖搖晃晃地回了家,他的鑰匙剛插/進鎖孔裡,隔壁的門就哢噠一聲開了。
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的頭從隔壁伸了出來,目光灼灼地盯著月野宙。
“宙先生!”
“好吧好吧。”月野宙無奈地重新鎖上門,去了隔壁,隔壁的電視開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上麵是晚間新聞正好是月野宙的采訪,月野宙抄起遙控器就關掉了電視機。
看著自己的那張臉從電視上消失,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有什麼想問的嗎?”他回頭問姐弟兩人。
“您恢複記憶了嗎?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的事嗎?”津美紀緊張地問。
“很抱歉……但是的確沒有,隻是彆人告訴我的而已。”月野宙對他們兩個小孩子要更加坦然,“過去的單位聯係到我了。”
“警察嗎?”
“不是,是異能力特殊部隊。”月野宙搖頭,“當初我考上了東大,畢業之後就考取了東京警視廳的警察學校。”
“但是您當初不是考的早稻田嗎?”伏黑惠問。
“因為那個時候咒術界在通緝我,隻能用彆的身份。”月野宙解釋道,“換身份就不能去早稻田了,索性考了東大。”
“但是您的新身份還是月野宙啊。”
“嗯……因為是你爸當初給我做的身份。”月野宙說,“怎麼說也是心意,就繼續用這個名字了,隻不過經曆換了一下,如果不是被獵犬選中,估計也不會有人發現。”
咒術界的權勢的確很大,但他們不會在意普通的世界,更不會往大學裡找,因為在他們的想法中,被通緝就應該躲躲藏藏,而不是堂而皇之地去上大學。
“所以您被那個獵犬選中之後就去港口黑手黨做臥底了嗎?”伏黑惠問。
月野宙點頭。
“那您能活著回來真是太好了。”伏黑津美紀和伏黑惠鬆了一口氣。
可是一想到月野宙為了完成任務在那種地方呆了那麼久,還有可能無數次遇到生命危險,他們就十分難過。
月野宙卻隻是笑笑說,“反正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