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詫異地眨眨眼。
她並不太明白宛桃這番話的意思,宛桃是元家二小姐,這件事情裡,二小姐又是受害的人,為什麼反倒要跟元府斷絕關係?
她吸了吸鼻子:“小姐,奴婢隻想跟著您,您去哪裡,奴婢就去哪裡。”
宛桃有些頭疼:“你真的想好了?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圓月鄭重地點頭:“奴婢就孤身一人,奴婢想一輩子跟著小姐。”
家裡多養個人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主要是這次過後,不知道代氏會不會對圓月下手,她一個小丫鬟,代氏若是有心對付她,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元老太正端著茶杯,跟流蘇長籲短歎,這事八成是代氏做的,就算沒有任何證據,她都看得出來,隻是現在讓她為難的是,該怎麼處理。
代氏母家是通州城本地的富商,元景有大誌向,為官清廉,這些年家裡那麼些鋪子全靠著代家扶持經營,代家靠著元家這棵大樹,在通州城這塊兒也是橫著走。
代氏不能輕易動,隻能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但宛桃是個聰明孩子,她又怕宛桃看透了這些,從此跟元家離心。
宛桃到了要出嫁的年紀了,即便趙家的路走不通,還可以換彆家。
彆為了這事,最後跟元家反目成仇了才是。
這個代氏真是不懂事!她原以為代氏做了這麼多年主母,曆練出來了,沒想到都隻是她的偽裝。
流蘇道:“太夫人,您也彆太憂心了,既然二小姐聰慧,她自然知道怎麼做,才是對元家最好的。”
外頭的嬤嬤掀開簾子進來稟報:“太夫人,二小姐求見。”
元老太愣住了。
宛桃在外麵等了片刻,流蘇就親自出來接她了:“二小姐,您身子骨還弱著,怎麼不在床上多休息休息。”
宛桃笑道:“我覺得身子已經好多了,怕我娘擔心,來給太奶奶請個安,這就回去了。”
她掀開簾子走進去,元老太滿臉憐愛地招手:“快過來給太奶奶看看。”
宛桃順從地走過去。
元老太一邊摸著她的手,一邊歎:“琪兒和代氏太不像話,讓你受委屈了。”
宛桃抬起頭看元老太:“太奶奶會為我主持公道的對不對?”
對上宛桃充滿期待的眼睛,元老太有些不忍,她道:“我決定讓代氏禁足三個月,這三個月裡麵讓她吃齋念佛,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錯誤。”
宛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她是要害我的性命,隻要禁足幾個月就解決了嗎?”
元老太道:“宛桃啊,你要知道,她是元家的主母,是斷然不能送官或者休棄的,這也是她一時糊塗,你是做晚輩的,就原諒她這一次好不好?”
宛桃的眼圈有些紅:“太奶奶,她一直就對我有意見,即便我再怎麼禮貌討好,她都沒將我放在眼裡,這次居然還下毒害我,我原以為您會幫我主持公道的。”
元老太道:“生在這樣的人家,哪裡都能隨心所欲的呢?你還是要懂事。”
宛桃啜泣了一下:“既然如此,那我以後大概不能經常過來了,她對我起了殺心定然不是一日兩日了,惹不起,我還是躲得起的。”
元老太心裡也是愧疚:“宛桃……”
宛桃擦了擦眼淚:“我知道太奶奶有自己的難處,您也不必自責。我這就回去了,昨天沒回,爹娘定然擔心了。”
元老太心知現在說什麼也沒用,隻好道:“那你先回去歇著,等會讓流蘇去庫房給你拿點補品,從賬上多給你撥一些銀子,”
宛桃似乎忽然又想起一事:“太奶奶,我那個丫鬟,叫圓月的,照顧人很是妥帖,我能不能將她帶回家中。”
這是件小事,不過就是個丫鬟,元老太正瞅著不知道怎麼彌補她呢,便擺擺手:“那本來就是你的丫鬟。”,又道,“流蘇,去將那個圓月的賣身契拿出來交給二小姐。”
她看著宛桃,慈祥地笑道:“以後就讓她跟著照顧你,我也放心些。”
走出靜心堂,宛桃吐出了一口濁氣,抹了一把眼角的淚珠。
演得可真是累啊。
元琪在祠堂裡跪了一夜,代氏忙著對付宛桃,後來事情敗露,又隻顧著擔心自己了,完全忘記了去關心元琪。
元琪第二天就病倒了。
琉璃端著粥,苦口婆心地勸:“小姐,您多少吃點,您這還病著,不吃點,身子可扛不住啊。”
元琪呆呆地望著床頂,不耐煩道:“我吃不下,彆煩我。”
她剛把宛桃推下去的時候,自己也是懵的。
當時就是一下上火了,衝動之下做出來的事情,宛桃掉進了水裡,她才明白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不過這點愧疚,在她被拉去跪祠堂的時候,就煙消雲散了。
她咬牙切齒地恨了宛桃一夜。
而且第二天得知了代氏的事情,她就更恨宛桃了。
都是因為她,她們母女倆才做了這麼丟人的事情!
更可氣的是,在趙哥哥麵前,她出了這樣的醜。
這輩子,怕是與趙哥哥無緣了。
而她心心念念的趙哥哥,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去看宛桃的時候,卻被告知,她已經帶著圓月回家了。
趙奕然心中失望,原以為她會在元府休養幾天的。
如此也沒法了,隻能等過幾天,找個由頭去看看她。
快到天亮的時候,阿尋才回來。
杜氏和林大樹憂心了一夜,第二天早早地起來等著消息,見阿尋回來,杜氏趕緊迎了上去:“宛桃怎麼樣?你怎麼去了那麼久。”
阿尋咕咚咕咚喝了一杯茶下肚,道:“她不是受了風寒,是被元家那個大小姐推進了水裡。”
杜氏陡然臉色煞白。
阿尋忙道:“她已經沒事了,我不放心,守了她一夜,應該等會就能回來了。”
下毒之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宛桃還沒回來,何必讓杜氏白白擔憂。,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