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信奉的是內在美，要做樸素堅毅的人，在官場上與人談笑風生，倒是明白了和過往不一樣的道理。
容貌對想要成就的事是很好的階梯。
拍打衣裙的褶皺，長發用手梳攏，甚至用了點水壓住翹起的毛發。談話的時候，下巴微微抬起，目光和掛著姓名的乘警交視，語氣篤定而又富有條理。
柳素素知道了如何利用外貌和語術增強自己說話的信服力。
柳素素挑選的乘警年紀不大，臉上還殘留有稚氣，眼睛亮閃閃的帶著新入職特有的興奮。果然，從交談裡，佐證了自己的猜測，這是一個入職不到一個月的新乘警。
新入職的乘警根本沒有發現，他和這個報警人的談話節奏完全被對方掌控。最後毫不猶豫應下了，便裝多去劉麗夫妻所在的車廂去看看。
第三次經過劉麗夫妻所在的車廂，小乘警才驚覺，其實……那個實名報警的柳素素根本沒有任何的證據。
意識到了這個事實，他的眉頭皺起，再想想兩個小時的那場談話，心裡頭說不出的不自在，有股煩躁升騰起來。
這煩躁讓他扯了扯襯衣的衣領。
報假警？
想一想交談的內容，也說不上，她可從來都沒有說過，這對夫妻就是人販子。
知道沒有任何的證據，乘警依然第五次到了十號車廂。
和前幾次的無功而返相比，這次，他有了不一樣的發現。
“行了行了，你都說了多少遍了。”男人的聲音有些不耐煩，顯然之前劉麗不知道和他說了多少次，語氣不耐煩極了，“都說了那次是意外，你當我蠢啊，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錯。”
“還意外？你性子就這樣，我算是看透了，總是覺得自己了不得，我呸，要不是我，那可就鬨大了。”
“都說了上次是意外，你怎麼沒完沒了！我最煩你這一點，事情都過了，還動不動清算舊賬，什麼臭毛病。夠了啊！”
“我臭毛病，老吳，你能耐了啊！反了天了你。你能耐，你能耐怎麼不拿下六號車廂的那個？”女人的聲音有些尖銳，也帶了幾分火氣。
六號車廂，正是柳素素所在的車廂，乘警的心中一凜。
“誰知道能夠遇到這樣的貨色，藥要是帶了就好了，把手帕一捂，保管到手。”男人說道，“這樣的貨色，送到莞市……”到了最興奮的地方戛然而止，顯然是被妻子打斷。
此時兩人正好出車廂門，看到了背靠著車窗斜斜站著的乘警。
再看看他手裡的那根煙，男人首先放鬆了警惕對乘警笑了笑
反而是劉麗，扯了男人的袖子，快速往前走，走到了另一個車廂，下意識地回頭，正好看到小乘警在盯著他們的背影，心中莫名狂跳。
***
柳素素不知道小乘警跟著這對人販子夫妻，破獲了一個大案，把大包放在胸前，往前擠著下了車，等到擠出了門口，的確良上衣已經全濕了，額頭上的汗水順著麵頰滑落，啪嗒一聲墜落到地麵上，綻開了一朵暗色的水花。
漫長的旅途讓周正澤身上的襯衣也皺巴巴如同鹹菜，注意到了柳素素的狼狽，咧嘴一笑，露出了潔白整齊的牙齒。
柳素素不覺莞爾，“走吧。”首先往前大步走去。
羊城匆匆的節奏陡然就換成了不疾不徐，羊城因為近海夏天並不多炎熱，而鎮上的夏天也要燥熱的多，太陽把樹葉烤的發乾，就連蟬的鳴叫都有些有氣無力。
所走的路都循著陰涼處，生怕被猛烈的太陽光給灼燒了。
剛出了出站口，就聽到了熟悉的脆生生的聲音，是周甜。
“哥、姐。”周甜墊著腳，對著他們兩人揮手示意。
“怎麼就在太陽下站著，不到陰涼地方等著？”周正澤從柳素素的手中接過手帕給妹妹擦汗。
看著眼前的兩人，周甜笑得就像是她的名字一樣甜甜蜜蜜，“我想在這裡等著你們。”
“真是太曬了。”跟著周甜一起的林汀汀的聲音有些抱怨。
剛一開口就感覺到了柔軟的手帕擦拭自己額頭上的汗水，側頭一看，不是柳素素還有誰？
去羊城的一趟大概是水土不服，讓她更瘦了點，讓林汀汀心裡頭羨慕不已的是，露在外麵的肌膚可是一丁點都沒有變黑。
“辛苦了。”柳素素捏了捏林汀汀的肩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