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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溪咬著嘴唇,臉頰有些微紅,“你就說感謝他上次帶我上山。”

之前看江潮記工分的時候,他那支水性筆快用完了,她經過櫃台的時候,剛好看到這支鋼筆,就一起買了下來,她也不知道江潮會不會喜歡。

江小梅長哦了一聲,像是兔子一樣,快速地跳出了房門。安溪在門邊守了一陣,看到江小梅把江潮叫到了一邊。

廚房門口,掛著兩串乾辣椒,木頭柱子上被蟲子腐蝕出了好幾個洞。兩人的身影隱藏在黑暗中,接過江小梅手上遞過來的包裹,江潮濃眉一挑,問道:“這是什麼?”

“安溪姐讓我給你的”,江小梅頓了一下,拖了會才繼續下去,“說是供銷社的周蘭蘭帶給你的。哥,這個周蘭蘭是什麼人,怎麼從來沒聽你提過。”

江潮臉上的笑意凝固了下來,快速淡去,成了麵無表情的樣子,“不熟的人,你管她是誰?”

江小梅卻仍然笑嘻嘻地,絲毫沒受到影響,隻見她一隻手背在身後,斜著眼打趣兒道:“怎麼了,哥,我看你很失望呀!有人送你東西還不開心,要我早就樂地飛上天了。”

江潮橫了她一眼,江小梅隻覺背後一陣發涼,就見她哥轉身就要走了,她忙把人拉住,“哥,你彆走啊,我這不話還沒說完呢!”

在江潮注視下,江小梅才把手從背後伸了出來,“這個才是安溪姐送給你的,說是感謝你帶她上山。”

“安溪還有跟你說什麼嗎?”江潮抿著唇。

江小梅搖了搖頭,有些疑惑地看著江潮的背影,收了東西不該開開心心的嗎?像她能樂上一年,怎麼她哥還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江潮也不知道是該歡喜,還是應該難過。安溪那話,硬生生地把兩人的界限扯地太清楚了,讓他陡然生出了一種無力感。江潮收緊手心,至少她還記著他了不是嗎?

他不著急,他有得是時間跟她耗著。隻一瞬的心思,江潮眼中的動搖很快消失不見。

夜慢慢深了下去,江家老大那屋子卻還沒有睡下。江家大孫子江振業今年三歲,彆看年紀挺小,卻是個調皮搗蛋樣樣行的。整個江家,除了他二叔,誰也拿他沒辦法。

屋裡還嘻嘻索索響著包裝糖紙的聲音,江大嫂楊玉蓮一把搶過兒子手裡的糖果。小霸王看著空蕩蕩的手心,嘴巴一憋,嚎啕大哭起來,哭聲震天響。

楊玉蓮一巴掌扣在兒子光禿禿地腦門上,罵道:“哭什麼哭,趕緊給我交代,糖哪來的。”

小霸王隻哭,而且聲音越來越大,手舞足蹈地往他媽身上亂抓著,楊玉蓮手被抓出了好幾條血印子出來。疼地她齜牙咧嘴又給臭小子上了一巴掌。

累了一天,剛躺下還沒合上眼的江大哥睜開眼,不耐地罵了一聲,“玉蓮,你搶孩子糖乾什麼,那糖是媽給的。”

江家老大叫江波,是出了名地好脾氣。哪怕十分的生氣,表現出來的時候怒氣隻剩下三分,所以老婆孩子都不怕他。

“呦!媽還藏著糖不讓人知道呢!江波,真不是我說,我嫁到你們老江家,給你家做牛做馬,生兒育女,不但沒得一點好處,還被人像防賊一樣防著,有點好東西就躲著我。你說我這是圖什麼?”楊玉蓮尖著嗓子拿槍帶棍的諷刺著,聲音大地生怕人聽不見。

江波老臉一紅,被氣鼻子冒煙,好性子卻讓他說不出太過分的話,“糖是安溪今天從城裡帶回來的,跟咱媽沒關係。”

楊玉蓮今天帶著孩子回了娘家,天黑了才回來,還不知道安溪回來的事情,不然以她雁過拔毛的性子,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撈好處的機會。

“江波,你老實說,今天那死丫頭是不是帶了不少好東西回來?”楊玉蓮眼睛一轉,精光乍現。

“彆問我,我啥也不知道?”江波眼一閉,乾脆在床上躺屍。

楊玉蓮瞧著丈夫沒出息的樣子,不禁有又是一陣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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