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三水村的江潮是個有擔當,氣量大,能忍事的好小夥。但江潮到底怎麼樣,隻有狗蛋最清楚,因為那些背後陰人的事他都有在中間插一腳。
他哥所謂的氣量大,就是當麵不跟你計較太多,背後想著法的把場子找回來。就他哥那心眼子,可多著呢!背後陰了你,還要讓你對他感恩戴德的。但對兄弟朋友,他又確實好的沒話說。
狗蛋是不會承認有一種東西叫人格魅力的,這玩意他哥壓根就沒有。
走在鄉間的小路上,癩子頭嘴角流著涎水,那是一臉地滿足。
夜色深沉,大風呼呼地吹著,把道路旁地枝杈吹地四處搖擺,影子亂顫。
“老癩。”聽到有人喊他,老癩下意識的回了一句,然後就感覺眼前一黑,拳腳像是雨點一樣落在他身上,疼地他渾身都蜷縮了起來。
“彆打了,爺爺,可饒了我這一次吧!”癩子頭唉聲嚎著,嘴裡叫著求饒的話。
好一會,江潮對狗蛋打了個手勢,狗蛋點了點頭,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快速隱藏在了黑暗裡頭。
江潮蹲下身,把套在癩子頭頭上的麻袋箍緊了,緊緊扣著他的脖子,“老癩,彆怪我沒提醒你,小知青是我看上的人,動她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這小板能承受地住幾拳。今天吃這頓打,就當給自己買個教訓,你要是再敢動一點歪心思,就等著屍體喂狗吧!聽懂了沒有。”
江潮臉上帶著狠意,恰好月亮又是血紅色的,癩子頭雖然看不見他人,但隻聽聲音就能讓人背後一陣發寒,仿佛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他嗚嗚了幾聲後,呼吸越來越急促。一陣猛點頭,生怕慢了一步,就魂歸天外了。
又踢了他幾腳後,江潮才快速地消失在黑夜裡,癩子頭扯掉麻袋從地上掙紮地站了起來,斜嘴歪臉一陣痛呼。江潮下手比較陰狠,專挑人身上脆弱的地方打。
賴子頭對著江潮離開的方向呸了一聲,高呼了一聲,“老子跟你沒完。”前麵樹影子閃了一下,他以為是江潮又折回來了,忙閉上嘴一臉諂笑,過一會,還是沒有動靜之後,他才捂著褲襠一瘸一拐地走了。
十一月上旬的時候,三水村來了詢視小組,來視察三水村今年的秋收情況。江大友領著十多人參觀糧倉,田地。這十多人有公社的領導,還有縣裡下來的一位會計,一個年輕的小夥子,長相斯斯文文的,很有禮貌。
“大友,你們大隊可是咱們公社今年的生產標兵,不容易啊!不過不能驕傲,來年再創佳績”,下午開會的時候,一位公社領導先發表了一段開頭講話。
江大友摸著煙杆,笑地見眉不見眼。開會開到一半的時候,屋子外麵多了個腦袋不時地往裡探著。
公社領導眉頭皺了一下,停了嘴上正說的話,衝外麵喊了一聲,“外麵那位同誌,有什麼事情嗎。”
江大友開會的時候背著門,直到公社領導開了腔之後,他才下意識地回過頭,看見是一身邋遢地癩子頭。他臉上一沉,不知道癩子頭又要整什麼幺蛾子。
“領導同誌,我有情況要舉報”,癩子頭揣著手從外麵進來,他進來後,身上的味道就有些明顯了,不少人都直接捂住了鼻子。
“武周同誌,這老賴是我們村出了名不事生產的頑固派,他的話絕對不能信”,江大友拍了拍桌子,心裡不禁一陣暗恨,這老賴平時討人嫌也就算了,這關節點上跑出來鬨事。這村裡鄉裡鄉親的,舉報了誰,那就是害了人家一大家子。
癩子頭噓了一陣,“領導同誌,我要舉報的人就是江大友的兒子江潮。他不讓我說話,就是因為他心虛,仗著自己的在村裡的地位給他兒子撐保護傘。這種官僚主義你說要得不要得。”
“你少他媽胡說八道”,江大友眼睛一瞪,一下站了起來,身後的凳子因為他的劇烈的動作啪嗒一下翻倒過去,“我當了這麼多年支書,有辦過一件糊塗事,利用公權給自己家裡攬過一根針沒有,說我官僚主義,你這是平白把屎盆子往我頭頂上扣,臭我名頭。”
武周壓了壓手,讓江大友先冷靜坐下來,說了一通場麵話把人安慰了一番後,他才滿是溫和地對癩子頭說道:“這位同誌,說說你為什麼要舉報人家,隻要有理有據,情況屬實,無論對方是什麼背景,什麼身份,我們都會嚴肅對待”,然後他話鋒一轉,變地嚴肅起來,“當然,我們也不會讓一位好同誌平白蒙受冤屈,懂嗎?”
“領導同誌,我要舉報江大友他兒子江潮奸汙婦女,嚴重敗壞社會風氣。您放心,我要舉報的事情絕對屬實,你要不信去村裡隨便找個人問問,大家都知道。”
“你放屁”,江大友又是站了起來,就差沒上前直接揪著他打。
武周眉頭皺了皺,拍了幾下桌麵,桌上抖動了幾下,放著的水蕩起了一圈一圈的波紋,“大友同誌,請你控製好自己的情緒。我剛剛已經說了,不會讓一位好同誌蒙受冤屈,但如果情況確實屬實,也請你拋掉私人感情,向著人民,做好大義滅親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