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不哭了,哥哥又哭了起來,像是不滿妹妹一個人吃獨食。兩個人輪番上陣一直吵到後半夜才消停了下來。
把兩個小家夥哄睡之後,可算是鬆了一口氣。這一晚上,仍舊是江潮守在病房裡。被折騰一天後,安溪累得眼睛都睜不開,很快就睡著了。
室內的光線昏暗不明,江潮守著她們母子三人,趁著四周無人注意之際,在她唇上印了一個吻。
輕聲呢喃道:“安安,辛苦了。”
產後三天,安溪總算是能下奶了,兩個小家夥搶食倒是很厲害,先喂這個,那個肯定得哭。好在還能供應上兩個小家夥食量。
這天,餘秀麗跟江潮說要回家一趟,離家有十多天的時間,她也想回去看看家裡的情況,也有給家裡人報一聲平安的意思。
把這邊的事情安排妥當之後,當天下午她就坐汽車往家裡趕。
走在村裡的小道上,村裡熟悉的熱情讓餘秀麗跟人聊開了。
“秀麗,我聽說你家安溪還專門跑到城裡去生,生了沒有?”
“生了,是對龍鳳胎,那嗓門可大了,天天吵得人頭疼,你可彆說,這次幸虧是去城裡生的。你是不知道生的時候多凶險,難產了,孩子卡著半天生不出來,最後還是剖腹產給生的,這要是在家裡生,大人可能都保不住。”餘秀麗拍了拍胸脯,心有餘悸地說道。
“我早說來著,你媳婦這肚子裡肯定是個雙。去醫院裡花點錢也沒什麼,母子平安才是最重要的。隻要這人能好,就算是謝天謝地了,等會我也上你家去沾點喜慶。”
“哎!你先忙!”
兩人嘮完嗑,餘秀麗就往家裡跑去。
她是專門趕在晚上回來的,這時候一大家的人都在家。江小梅最先發現她媽進屋的,她對著堂屋喊了兩嗓子,就趕忙湊到她跟前。
“媽,我嫂子她生了沒有?”
“生了,生了。一回就抱了倆,給你添了一對侄子侄女”,餘秀麗拍著江小梅的肩膀樂嗬嗬地說道。
江小梅頭又往外麵伸了伸,“那怎麼就一個人回來了,我哥還有嫂子呢?”
“還在醫院養著呢!一時半會回不來。我今天回來看看家裡被你們整得怎麼樣,明天還要趕過去了,醫院就你哥一個人守著怎麼行。”
楊玉蓮一聽心裡不平衡了,“媽,我當初就說了去什麼醫院生,多耽誤事。你算算你和江潮幾十天不下地,得少賺多少工分。而且當初我生振業的時候,也不見你們送我去醫院啊!難不成他們城裡人要比咱們鄉下人金貴不成。”
餘秀麗本來的好心情,被楊玉蓮一下破壞了,她懶得理她,“波,你媳婦問你當初生振業的時候怎麼不送她去醫院。”
屋內沒有聲音,不過楊玉蓮很是機靈地閉了嘴。上次江波發了那麼大的火,現在對她還是愛搭不理的。她是真慫了,現在她不可不敢為了江潮那邊的那點破事再觸他眉頭。
她可不想再被趕回去了,自己家待得多舒坦,隻有彆人看她臉色的,她才不回娘家看彆人臉色呢!
江小梅雖然很想跟餘秀麗一起去縣城玩,不過家裡本來就少了兩個勞動力,根本就不可能帶她過去,所以她也隻能看她媽在家裡待了一晚之後又心急火燎地走了。
走得時候,江大友讓他們早點回來,還想破腦袋想了兩個名字讓她帶過去。
餘秀麗白他一眼,“名字人小兩口早就取好了,要你這個老頭子操什麼心。”
江大友不禁懊惱地罵了自家婆娘一嘴,當初振業的名字還是他取的呢,誰能說他取的名字不好了,叫著上口,還有意義。
不說江大友想破頭才想出的名字被餘秀麗笑了一頓,江潮和安溪倒是早就把名字給準備好了。其實名字主要還是安溪定的,江潮笑說他家媳婦文化水平最高,取名字肯定也不會差。
邵佩霞抱著已經有點張開的妹妹問,“安溪,孩子叫什麼名字?”
安溪嘴唇輕抿,“哥哥叫江決明,妹妹叫江茵陳,是兩種藥材的名字。”
“名字好聽,也有意思,可比建國建業什麼的稀奇多了”,邵佩霞笑著說道。
如今的病房裡又隻剩下安溪一人,隔壁床的產婦前幾天就辦了出院手續,安溪因為剖腹產後遺症,所以還要在醫院裡養幾天才行。
“安溪,有些話姐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邵佩霞有些猶豫著,故意挑著江潮不在的時候才開口。
“佩霞姐,在我麵前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你直說就好了”,安溪說。
邵佩霞說話向來都直接,能說的話她就直接說了,不能說的咽在肚子裡也絕不會開口。隻是這事,她要是不說,覺得對不起安溪;可是說了,又怕影響他們夫妻感情。
“安溪,你也知道現在形式跟過去不一樣了,很多政策都在跟著變。我之前也是無意間聽我爸提起,國家馬上就要恢複高考了。我也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意思,想考還是不想考,要是想考的話,就抓緊時間準備著。不然到時候怕功課落下太久會考不上。”
為了這高考的事,她家白航早就著手在準備了。安溪卻有些麻煩,要是她沒結婚的話,參加高考對她來說絕對是一利好,隻要是下了鄉的知識青年誰不想返城,可安溪卻早早結了婚,也不知道江潮會不會讓她考。
安溪有些恍惚,生孩子這段時間她已經快要忘記恢複高考這回事了,乍聽邵佩霞提起,她的心也開始活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