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到名字,她腦子有點反應不過來,後知後覺從隊伍裡站了出來。
“教官,有事嗎?”
“沒告訴你說話要打報告嗎?”黃教官嚴厲地掃了她一眼。
“報告,教官有事嗎?”
“說話聲音太小,沒聽見。”
“報告”,安溪說話聲音又大了一度。
“不會再大點聲嗎?”
“報——告——,請問你能聽見了嗎?”安溪一字一句頓道。要是過去,安溪肯定要被連番刁難整哭的,可是在三水村她差不多哭夠了,比這更難聽的話她都能習慣性的無視了。
反而是黃教官被她的反問弄得有些尷尬,許多人因為安溪那句話笑出聲來,黃教官用他的威懾力極強的眼神掃在那些騷動的人身上,果然場麵又恢複了寂靜。
“我現在給你個機會,隻要你指出剛剛哪些人動了,我就不追究你的責任。”
幾乎所有人都動過,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安溪身上,誰也不想被指出來。他們班的黃教官是出了名的男女一視同仁,一視同仁的心狠手辣,隻要栽在他手上,絕對是要脫層皮的。
“報告,我沒看見有人動”,安溪眼也不眨地說道。
“其他人沒動,那就是你動了,我在給你一次機會說實話。”
“報告教官,我沒動,也沒看到其他人動。”
“我不管你動沒動,現在我命令你圍著操場跑十圈。”
安溪一噎,碰到這樣不講道理的兵痞她能說什麼,跑就跑,她寧願跑步也不願意站軍姿。
“報告教官,我替安溪同學跑十圈”,劉洋從隊伍裡站了出來,看向前方目不斜視地說道。
安溪對劉洋的印象不由有些改觀,這個男同學雖然有些聽不懂人話,但至少還是有些擔當的。
在教官嗬斥劉洋回隊的時候,安溪已經繞著操場跑了起來。
在第五圈的時候,她的速度明顯開始慢了下來,她臉上有些發白,小腹處隱隱作痛,兩隻腳像灌了鐵水一樣,呼吸急促而沒有規律。
剛剛她還能在教官的嗬斥下而不減速度,現在嗓子都在冒煙,耳朵裡一陣耳鳴,嗡嗡作響。
跑到第七圈的時候,大家的軍姿都站完了,正坐在地上休息。眼見還有三圈,安溪乾脆癱坐在地上,不跑了,誰叫她都不跑了。
“讓你休息了嗎?”黃教官站在她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安溪沒那力氣跟他分辨,隻是把腦袋埋在膝蓋裡裝
裝死。她這是招誰惹誰了,早知道當初打死也不跳那一隻舞,現在好了,全都像認準了她一樣,一有事準是她沒跑了。
“剩下三圈,下操後繼續跑,加倍!”
“我不跑”,安溪再好的脾氣也不由怒了。
“有本事你再說一遍。”黃教官增加了音量,那聲音能把小姑娘嚇哭去。
“我說我不跑”,安溪聲音也大了起來,大到整個操場上的班級都能夠聽到。
空氣中充斥著□□味,周圍人都不由為安溪捏了把汗,上一回敢在黃教官麵前這麼放肆的人現在被教訓的連屁都不敢放。
安溪脾氣是好,可真要倔起來跟塊硬石頭一樣,連江潮都要忍不住頭疼。
“行了,老黃,大老爺們你教訓一下也就算了,怎麼還真跟人家小姑娘較上真了”,隔壁臨床班的張教官一把扯過黃教官的肩膀把他往籃板的方向帶去。
安溪坐在操場邊上歇了一會兒,劉洋從旁邊繞了過來,遞了一瓶瓶裝水給她,問道:“安溪,你沒事吧!”
她搖了搖頭,“沒事,你留著自己喝吧!我帶了水過來。”
劉洋在她麵前豎了個大拇指,“活閻王你也敢頂撞,可真有你的。”
安溪連白眼都懶得丟給他,她現在隻想把這隻聒噪的鴨子一腳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