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露麗頓了片刻,麵露遲疑:“我說不好,感覺它們都挺亮的。”
林灼波瀾不驚道:“全元素高度親和。”
伊露麗:“這怎麼……”
“這怎麼可能。”林灼接上伊露麗的話,“我知道你會這麼說。”
伊露麗意外:“什麼?”
她們停下了腳步,周圍的學生都離得很遠,林灼轉身看向伊露麗,嘴角當場掛上一抹淺淺的笑,眼底卻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林灼扔出第三個問題:“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教他們觀測魔法元素嗎?”
伊露麗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她搖頭:“我不知道。”
關於這點,伊露麗的舍友也奇怪過,明明是魔咒課,為什麼要教如何觀測魔法元素,學校又不是沒有魔法元素課。
林灼勾著唇角:“你什麼都不知道,也不確定全元素高度親和意味著什麼,但你會第一時間否認自己在這方麵的優勢。因為你害怕短暫的驕傲後會受到打擊,所以你習慣拒絕不確定的榮耀——為了你那脆弱又格外要強的自尊心。”
伊露麗的表情隨著林灼的話語一點點變得僵硬。
厚重的雲層遮擋了太陽,練劍練到渾身是汗的學生們高興終於不用再接受陽光的摧殘,紛紛為短暫的涼爽歡呼雀躍,可伊露麗卻無法與他們感同身受,還因這令人不適的寒涼打了個冷顫。
“你……”伊露麗艱難道:“你在說什麼?”
林灼的眼鏡在鼻梁上微微下滑,沒有了陽光直射,她終於能讓自己的眼睛暫時擺脫鏡片的遮擋,直白地出現在伊露麗眼前:“我說——”
“多虧了你繼母不是嗎?在你什麼都不懂的時候把你捧得高高的,讓你高興,叫人誤以為你是個自命不凡的家夥。你曾對她的誇獎信以為真,也在後來識破了她的目的,可惜你對她毫無辦法,所以你隻能努力做到最好,時刻保持謙遜,這樣才能避免她對你的傷害。”
林灼的話語又輕又快,頓挫分明,伴隨著血族魅惑的能力,字字句句化作刀刃,刺進伊露麗的心臟——
“可她對你的傷害已經造成並且無法抹去,你時常為曾經上當的自己感到羞恥,你變得在意彆人的目光和議論,無論是誰隨便的一句評價就能讓你在意很久,你害怕自己重蹈覆轍,也無法忍受自己做得不夠優秀。”
林灼臉上的笑容隨著話語逐漸加深,語氣也變得格外甜美,並在笑意的暈染下,透出些許扭曲的瘋狂:“你渴望完美,又必須讓自己表現得不在乎完美。”
“不……”伊露麗的身體輕輕顫抖著,她迷失在了林灼的眼睛裡,無助又恐懼地搖著頭,嘴裡呢喃著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話語:“我沒有……”
林灼絲毫不在乎她的痛苦,繼續揭開她的傷疤,用話語在鮮血淋漓的傷口肆意攪動:“但我想你的偽裝還遠遠不夠,大家應該都能看出你的本性,知道你是個故作謙虛,實際恨不得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的……小人。”
“他們都知道,不信你聽,他們在議論你……”
在林灼的暗示下,伊露麗仿佛真的聽到了來自同學們的竊竊私語。
一句又一句,一句又一句,密密麻麻如同蝗蟲,不停地湧進她的腦海,啃食她的理智和自尊。
“不……不要說了……我沒有,我沒有……住口……住口!!”
伊露麗終於掙脫了林灼的眼睛,可她的嘶吼也引起了同學們的注意。
眾人停下練習,不明所以地望向她,齊刷刷的視線讓她驚惶地往後退了幾步。
至於她眼前的林灼——
“你還好嗎?”林灼不知道什麼時候收起了可怕的笑容,一臉關切地看著她。
惡魔!
伊露麗終於認清了林灼的真麵目,她看向林灼的眼底緩緩浮現厭惡與警惕,跟林灼記憶中的母親一模一樣。
不對,伊露麗就是她的母親,她們本就是同一個人,會有相似的神態很正常。
再正常不過了。
林灼繼續擺著那副無辜的表情,問出的話語卻如一柄尖刀,在伊露麗的傷口上又攪合了一下:“我說的不對嗎?”
眼前的伊露麗終究還隻是個學生,即便有著相似的負麵情緒,她也沒辦法像林灼記憶中的那個伊露麗一樣,親手把自己的女兒掐個半死。
於是她哭著逃了。
伊露麗的好友阿達拉丟下遮陽傘追了上去。
“發生什麼事了?”劍術老師跑來問林灼。
“我也很納悶。”林灼用重劍撐地,真心實意地和自己的同事感慨:“劍術課真難上,我同情你。”
作者有話要說:提前打個預防針,後麵越看你們可能越會覺得這篇文有時間上的邏輯漏洞,類似祖母悖論那樣,但其實是伏筆,因為是伏筆我不能解釋不然會劇透,你們隨便討論沒事,隻要彆罵我沒腦子就行(躺)
話說,上一章你們對林灼溫柔的評價讓我有點不安,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這是篇文的女主是瘋批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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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41991123、樸白醬、尼古拉斯.數、不想用客戶號當昵稱、我就不~、林西、小冰淇淋不加冰、樓矣、喊寒同款晚期拖延症患的地雷!
謝謝F醬的火箭炮!
愛你們=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