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斯看弗雷麵色萎靡,口中呢喃著“我沒有”,一步步後退跌坐回椅子上,確認他不會在林灼恢複記憶前再來打擾林灼,便化作死氣,消失在了窗外。
門外走廊上,古連遲疑著出聲,問:“大人?”
克洛裡斯閉上眼,搖了搖頭。
阿比斯說過的話,他用另一種方式跟弗雷說過,隻是身為父親,他態度再強硬也沒辦法像阿比斯那樣說得直白傷人,所以弗雷也一直沒聽進去,若是有人能替他讓弗雷明白,那也是一個辦法。
阿比斯接著去找伊露麗,結果伊露麗房間裡根本沒人。
阿比斯心頭一跳,趕緊往林灼的房間趕去,運氣不錯在林灼房間外的走廊上看見了伊露麗。
阿比斯凝聚成型的那一刻,巴德爾接手了身體的控製權,他快步走到伊露麗身後,把手搭上伊露麗的肩膀,下一刻兩人同時消失在原地,出現在了花園裡。
月色籠罩下的花園氛圍恐怖,伊露麗回頭,看到了背著月光的巴德爾。
和弗雷一樣,伊露麗的狀態也很差,之前一度哭暈過去,不同的是她醒來後很安靜,安靜到其他人連勸都不知道該怎麼勸。
同時也是她的安靜,讓柳聽風和索菲婭放鬆了警惕,根本沒想到她居然會用裝睡的方式把她們都騙走。
如果不是阿比斯有心把可能會困擾林灼的因素都扼殺在搖籃裡,她方才恐怕已經敲響了林灼的房間門。
伊露麗看到巴德爾有些意外,雖然之前聽說過巴德爾也在城堡裡,是阿斯莫德用來威脅光明教的人質,但真的見上麵還是第一次。
伊露麗的腦子有點轉不起來,她沒有發現眼前的巴德爾和她印象中的模樣有什麼不同,也不想探究巴德爾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原因,她轉身繼續往林灼的房間走去,像一具隻知道執行命令的屍體,徹底隔絕了對其他事物的好奇。
夜風凜冽,帶來身後巴德爾的聲音,全然不似往日那般溫柔和藹,善解人意:“不要出現在林灼麵前。”
伊露麗沒有聽,繼續往前走,卻被一道禁製攔住了去路。
伊露麗直愣愣撞到禁製上,終於忍不住流下眼淚,問:“為什麼?”
“為什麼都要攔著我,我就是想見見她,我知道她什麼都不記得,我也什麼都不會說,我就是想看看她,看到她還好好的我就滿足了,求求你們讓我見見她吧,讓我見見她吧……”
伊露麗說的是“你們”,可見在巴德爾之前,還有其他人阻止過她,理由大概也是怕她看到林灼後情緒失控,嚇著失憶的林灼。
巴德爾漠然的聲音,打碎了她的妄想:“林灼小時候想見你們,不也是求誰都沒用嗎?”
僅僅一句話,就讓伊露麗潰不成軍,倚著禁製跪坐在地,低頭捂著臉,崩潰大哭。
有巡夜的魔族被哭聲驚動而來,巴德爾藏到樹後,確定伊露麗被趕來的索菲婭帶走,才轉身回林灼的房間。
而原本說是已經睡下的林灼,果然還沒睡,正趴在床頭熬夜看書。
林灼看得入迷,一聽到開門聲趕緊閉眼裝睡,被走到床邊坐下的巴德爾掐了掐臉頰:“讓你好好睡覺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林灼一聽聲音,知道不是阿比斯而是巴德爾,睜開眼一偏頭就咬住了巴德爾的拇指。
巴德爾疼得倒抽冷氣:“鬆口!”
林灼非但不鬆口,還磨了磨牙,口中有血溢出,顯然是巴德爾的。
巴德爾這麼聰明,怎麼不知道隻要把身體還給阿比斯,林灼就會立馬鬆口,可他就是不服氣,怎麼也不肯把身體讓出去,硬是跟林灼陷入了僵持。
過了一小會兒,他總算想到了其他辦法,把自己的額頭輕輕撞到林灼的額頭上:“林灼。”
聽不到求饒就不打算鬆口的林灼惡聲惡氣地“唔唔”了兩聲——
乾嘛!
巴德爾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告訴她:“你失憶前親過我。”
林灼果然因為震驚,鬆開了牙關。
巴德爾收回自己血淋淋的手指,心情愉悅地治療起了手上的傷口,想著接下來要怎麼逗弄林灼,就聽見林灼十分認真地問:“是不是我和阿比斯接吻的時候,突然變成你了?”
巴德爾:“……”
是。
所以客觀來講,林灼親的是阿比斯,不是他。
林灼一看巴德爾的表情就知道:“我猜對了!”
巴德爾,冷靜道:“錯了。”
林灼:“你撒謊。”
巴德爾:“我沒有。”
“巴德爾是騙人精。”林灼趴回床上繼續看書,巴德爾還要爭辯,卻被阿比斯搶了身體控製權。
阿比斯握住林灼要拿被子擦嘴的手,用手帕仔仔細細替林灼把唇上的血擦掉。
阿比斯動作輕柔,眼簾半垂地沉默著,林灼隱約意識到什麼,喚了一聲:“阿比斯?”
阿比斯的聲音一如既往:“我在。”
但又好像有些微的不同。
林灼回憶了一下阿斯莫德那本筆記,問:“你吃醋了嗎?”
阿比斯:“我沒有。”
林灼一邊嘟囔著:“不要學巴德爾撒謊。”一邊拉下阿比斯的衣領,與阿比斯交換了一個吻。
阿比斯本還想端著點,表明自己沒有吃醋,都過去這麼久了,有什麼好吃醋的,況且那隻是一個意外,他完全沒有放心上。
可一嘗到林灼口中的血腥味,想起這是巴德爾的血,阿比斯還是沒忍住醋意,把林灼抱到自己腿上,用力加深這一吻,將林灼口中殘留的血液清掃得乾乾淨淨。